沉声道:“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不曾有半分虚假。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整个皇宫高手如林,孤为大殷太子,与大殷乃至天下系在一起,孤若出事,整个天下都会动荡。”
“啧啧。”顾淮收起匕首,翻身坐到墙上,他朝下看去,“我才懒得杀你,反正顾九麟也不喜欢你。”
“你!”殷彻不怒反笑,“我以为你是前魏的细作,却没想到你是为情而来,若是为情,那你找错人了,你应该找”
殷彻突然卡壳了,他已知中跟顾九麟产生纠缠的,全部都是姓殷的,总不能坑自家人吧,就算是刚刚锒铛入狱的殷晗,那也不能被外人给欺负了。
所以他卡了半天,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他干脆问道:“你又是谁?”
“我?”顾淮低笑一声,将手中的那柄匕首舞出了几个刀花,然后收进腰后。他正打算说话,忽然神色一动,向身后的未央殿看去,轻笑一声,“发现的还挺快。”
殷彻不由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大门口出现了裴启的身影,他再抬头,宫墙上的青衫男子已经消失了。
顾淮顺着宫墙行走,身姿在夜间如同鬼魅一般,青衫十分显眼,但是他却如同一阵青烟,没有惊动侍卫分毫。
等到了奉天殿外,他却进不去了,里面铁桶一般,暗卫十二个时辰彻夜不休的守卫,偌大的奉天殿,没有留下半分盲点。
上次他也只有等到狩猎的机会才能将出了宫的皇帝捉到顾九麟的床上,若是这个狗皇帝一直gui缩在皇宫里不出去,他还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顾淮转身往宫外掠去,大殷宫后面的的暗巷中,早早就有两个黑衣人藏身与黑暗之中。
顾淮稳稳落地,站在两位黑衣人身前,冷声道:“药呢?”
其中一名黑衣人沙哑道:“夜刃,三个月了,你的事情没有半分进展,顾九麟不仅没有分毫损伤,反而”
这个黑衣人正说到一半,忽然听见一声细微的“噗”声,好似利器刺进rou体,一阵淡淡的血腥味传来,黑衣人“噗通”一声栽在了地上。
顾淮视线转向另一个人,弯起的嘴角带着妖异的弧度:“药呢?”
另一个黑衣人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从怀里翻出一支黑色的瓷瓶,抖着双手递了过去:“夜夜大人我”
怪不得之前来送药的人全部死于非命!这个夜阎罗果然像传说中的一样恐怖,话都不多说一句就直接动手杀人!
顾淮将布塞扯掉,瓷瓶微微一倾,里面便倒出来一颗雪白的药丸,在他掌心滴溜溜的转着,他捻起这颗药丸,冷漠的吞入腹中。
趁着他吃药的时候,那名黑衣人转身就想走,但是他身子刚刚转过去,就感觉到后背一凉,尖锐的三角匕首刺了进来。意识的最后,他听见夜刃阎罗一般的沙哑嗓音从耳后传来:“不准说他坏话。”
黑衣人:救命啊我真的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顾九麟在奉天殿与皇帝对坐,小和子在一旁奉茶。
殷单沉声道:“杨家两名乱臣贼子朕已经当场处死。”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摁住太阳xue,声音低了下去,“从杨相国口中,朕听了几十个名字,全都是被他所害,从后宫的太监宫女首领,再到前朝的臣子。下至九品芝麻官,上至钦差大臣,真的没有一个他不敢动手的!简直是闻所未闻,令人发指!”
“你父亲早些年在战场上受了伤,朕便让他做了钦差大人全国巡查。结果在南巡的路上与杨峥嵘前往燕国的大队撞上,杨峥嵘设计制造了暴乱,你父亲也因此丧命。”
顾九麟握着杯盏的手指微微收紧。
“你的母亲,朕亲口封的一品浩命夫人,也让杨璇玑那个贱人在药中被做了手脚,年末的时候咯血而死。”殷单抬手握住顾九麟的右手,“好在朕那时察觉出了不对劲,在顾府安插了人手,才没能让那帮贱人再对你下手。”
心中长久以来的猜测,就这样得到证实,顾九麟一时悲伤愤恨,一时又像是将心底的石头搬开了一般,觉得身子蓦然一松,他问道:“那他们有没有说哥哥他到底死了没有?”
殷单顿了顿,低声道:“我知道你与顾淮从小感情深厚,只是他的尸首被前魏钉在城门上三天三夜”
良久,顾九麟才低声道:“我知道了。”
殷单见他情绪不高,便开口劝慰:“杨家倒台,此时朝中多半职位便空缺下来,正好三年一度的科举择日便要举行了,你任主考官,替朕好生选拔一些年轻才干,这些人以后便是出自你门下,也能让你的后代蒙些福荫。”
顾九麟抬头看他:“父皇不怕我顾家成为第二个杨家吗?”
殷单哈哈一笑:“麟儿,朕的女儿,昭平公主是你的妻子,朕即是为你打算,也是为雅儿打算,顾家是你的顾家,也是雅儿的顾家。”
“再说。”殷单握着他的手,“朕只是想你开心些罢了。”
“皇上。”顾九麟忽然起身跪倒在地,“微臣有一事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