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么办呢?
“从这座山出去,绕过一座城镇,再翻过另一座山头……在冬季人迹罕至的深山里,藏着我们此行也许能收获的最大财富。”鲨鱼眯起眼睛,远处铅灰天穹倒映在他眼底,让瞳孔显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色泽:“但外面现在一定是天罗地网,警方不会放过我们。如果没有足够多的火力装备,下次再遭遇警方时,我们就不会有三天前那样的侥幸了。”
阿Ken并不知道“最大的财富”具体地点在哪里,事实上除了鲨鱼和万长文之外,连秦川都只知道大概方向罢了。但每个人心里都非常清楚此行的风险有多大,阿Ken也有点忧虑:“那我们现在还能怎么——”
鲨鱼转身拍拍手下的肩:“画师醒来的时候告诉我。”
“是!”
“我听说人在缺觉的时候脾气会特别暴躁,醒来后就会好很多,不知道在画师身上适用不适用。希望他醒来以后能更加平心静气地接受现实吧。”
鲨鱼双手插在口袋里,从断崖上向村庄走去。阿Ken紧跟在他身后,想了想忍不住问:“那如果……我是说如果画师还是咬死牙关,不愿意帮我们的话呢?”
鲨鱼背对着他,但从气息来听应该是笑了起来,语气里有些复杂的味道,然后干净利落做了个斩草除根的手势:
“还用我教你吗?”
阿Ken心神一凛,点头应是,两人一前一后穿过空地,向寒冷的山村走去。
——津海市人民医院,特殊监护病房。
“万长文带在身边的一共四个制毒师,其中两人因为毒气泄露当场死亡,一人疑似被秦川带走,还有一个虽然顺利抓捕归案,但现在人还躺在ICU。”廖刚轻车熟路地大步往前走,尽管再三克制但还是无法掩饰,从紧皱的眉头和眼纹中露出了忧心忡忡:“鲨鱼的保镖马仔落网了九个,这几天审讯专家轮班突审,其中五个地位太低根本说不出核心机密,两个大脑受损神志不清,还有两个深度昏迷,今早凌晨挂了一个,剩一个刚下了病危通知书。”
整层病房已经被津海市公安局清空封禁了,每条走廊、每个转弯口都有武警重兵把守,森严程度可见一斑。安静的走廊上只回荡着他们几个人急促的脚步声,严峫皱眉道:“也就是说现在唯一有希望撬开的只有万长文的嘴?”
“对。”廖刚站定脚步,望向不远处一间紧闭的病房门,浓眉间压着一层层忧虑:“但我跟杨成栋他们轮班值守了三天,里面一丝消息都没传出来,姓万的宁死都不肯跟专案组张嘴。”
走廊顿时安静下来,隐约只听病房门后正飘出人声,那是扭曲到极致、像秃鹫一样嘶哑绝望的冷笑:“——鲨鱼?鲨鱼是谁我怎么不知道?别跟我一个快死的人扯那没用的,我不信!”
审讯员不知道说了什么,听语调非常沉稳有压迫力,但无奈没说完就被万长文更尖利地打断了:“别扯那没用的!没用!!你去找公安部长,你去找最高法院,你有种签保证书不判我死刑啊?!你判死刑你就休想从老子嘴里掏出一个字,别他妈做梦!!做梦——!!”
那变调的尾音像刮骨利刀,外面几个人脸色都变得极不好看。
别说公安部,告上南天门都不会有人给他签这狗屁保证书,万长文其实非常清楚这一点。被中国警方抓住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完了,共和国不是缅甸,贩毒只有死路一条,不可能跟毒贩做任何利益交换。哪怕他现在长出飞毛腿来帮警方把鲨鱼抓回来,也绝不会因此而由死刑变成死缓,最多争取把枪决换成注射——但那还重要吗?
坦白从宽、争取立功对万长文来说已经根本不存在了,这条三十年的老毒虫现在只想拖着警方一起死!
“步支队……”廖刚求助般望向步重华。
他自己都没发现那其实是出于一种本能,每当遇到难以解决的案卷、濒临绝境的难题,他们支队都会下意识把希望寄托在无所不能、无所不会、永远疏离冷淡但又坚实可靠的Jing英支队长身上,那是无数次困境中一点一滴铸造出来的信任:
“……步支队,小吴他……会不会已经……”
步重华沉定地打断了他:“吴雩没走远,他在等我们。”
廖刚眼底布满血丝,这段时间高压、高危、高机密的轮班倒已经让他熬得心力交瘁,任何一丝希望都像溺水浮木般恨不能紧紧抓住。
“放心,”步重华平静地说,“我不相信这世上有撬不开嘴的犯罪分子。”
他走上前叩了叩门,步伐极其稳,然后推门走进了审讯病房。
作者有话要说:
鲨鱼:我平生走过最长的路,tmd就是画师的套路。
第146章?
“我毒品卖给中国人了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毒品卖给中国人了?我那是卖给鬼佬!我这是,?我这是爱国!!……”
万长文被铐在病床上,?短短几天时间头发就全白了,?青灰的脸上瞪着两只血红浑浊的眼睛,皱纹一层层从嘴角耷拉下来,整张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