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给我闭嘴!”
鲨鱼根本不以为意,轻蔑一笑松开手,从保镖怀里夺来手机,径直拨出110:“你不是想当警察吗?行,给你个机会。”
吴雩瞳孔无声压紧,只见鲨鱼一扬手,直接把接通了110的手机扔给他:“——告诉警察我在这里,也许他们会看在你通风报信的份上让你回警队,要不要试试?”
“您好,津海市110报警服务台……您好?”
屋子里一片死寂,只有周遭粗重的呼吸此起彼伏,吴雩紧攥手机的五指因为用力而变色发抖。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这里是津海市110报警服务台?”
“……”
吴雩不住喘息,胸腔急剧起伏,少顷突然把手机重重砸在了墙上!
哐当一声稀里哗啦,手机被生生砸成数块,墙灰碎石与破碎屏幕溅了一地。吴雩用力捂住面孔,修长手指不住痉挛,骨关节皆尽变色,从掌心中发出一声声难以遏制的沙哑喘息。
“你没有那么想穿上那身衣服,画师。”不知何时鲨鱼已经起身来到了他身后,双手紧紧按在他抖动的肩膀上,在耳边轻柔地道:“我对解警官的牺牲感到非常沉痛和遗憾,我愿意为他修建一座华丽的墓地,或者立一尊塑像,但你不能用他来……”
吴雩沙哑道:“住口。”
“——你不能用他来欺骗自己。因为你心里根本没有那些东西,跟他们也不是同类,你跟我才……”
“我让你住口!”吴雩猝然抬头吼道。
鲨鱼彬彬有礼地抬起双手,站起身拉开了距离。
——你跟他们不是同类,你跟我才是。
吴雩眼眶血丝密布,挺拔的鼻端也微微发红,刀削般的嘴唇因为情绪激荡而染上了微许血色,在喘息中微微张着。
所有人都密切地观察着他,看着他在短暂的崩溃后深呼一口气,突然唇线紧紧一抿。这个冷淡而强硬的动作似乎代表他迅速收敛住了情绪,然后摇了摇头。
“我不想骗你,Phillip先生,我没法成为跟你一样的人。”
鲨鱼听见这个称呼,神情似乎有点缓和,但接下来的话又让他脸色变得不那么好。
“即便你把我带走,我也不可能发自内心成为你忠诚的下属,所以接下来不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今天是解行的忌日,我一直想去那个世界与他重逢,如果想杀我今晚是你唯一的机会。你自己决定吧。”
吴雩站起身,收拾起碗筷和匆匆吃了几口的晚饭,将这周围满屋子枪口视若无物,就这么平淡甚至木然地穿过走进厨房,少顷传来了哗哗洗碗声。
几名保镖不敢吭声,空气中流动着诡谲的气息,没人敢看鲨鱼那极其难看的脸色。
刚才那名拿枪的手下试探地轻声问:“老板……”
还要不要把这个人强行弄走?
或者,是杀还是不杀?
成排平房外,巷口。
摩托在夜色中熄火,全身黑色冲锋衣的骑手摘下头盔,无声无息贴在墙角,眯起眼睛向远处望去。
崎岖不平的石板路尽头,那辆被他跟了一路的吉普车停在院落正门前,车身看似老旧普通,不远处却有两个裤兜里鼓鼓囊囊的男子来回晃悠着,漫不经心扫视周围夜幕,两人之间互相没有交谈,行动中却透着隐蔽的凶狠。
那是鲨鱼的手下。
骑手向后退了半步,视线向四周一扫,黑暗中的路线、地形、障碍物已一一尽数印进大脑。然后他助跑两步,一跃而起,两米多高的墙头单手一撑凌空越过,消失在了院落的后门内。
哗——
吴雩把筷子冲刷干净,随手往白瓷砖铺的台面上一放,把煮面的小锅涮了涮,动作突然微微一停,眼角向身侧瞥去。
厨房窗框积满了经年油烟,水汽在玻璃上氤氲出白雾,隐隐映出远处的路灯,突然昏黄光影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紧贴着外窗台晃了过去。
吴雩像是被某种迎面席卷而来的力量定住了似的,良久才从水流下伸出手,将玻璃窗上的白雾一抹——
一只熟悉的手掌从外面几不可闻地拍了拍窗,霎时与他隔着玻璃,掌心相贴。
“……”
吴雩另一只手微微不稳,在玻璃上擦了两把。穿过冬夜的朦胧雾气与遥远路灯,那熟悉到极致的身影正伫立在风雪中,俊美面孔与他隔窗相望。
是步重华。
水龙头依旧哗哗作响,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毒贩还守在外间。隔着厨房薄薄一道墙,没人能看见他们的掌心正紧贴彼此,吴雩面色苍白、疲惫而茫然,步重华的目光却火烫而贪婪,隔着玻璃窗一遍遍描绘他的每一寸眉眼轮廓,许久后终于开口做了四个字无声的口型:
“别、跟、他、走。”
第134章?
哗哗水声停止,?吴雩走出厨房,?一边用布擦手一边转身面对众人,?平淡地问:“考虑好了吗?”
他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