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脸了吗?我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啊,为什么我要因此而羞愧?他们又凭什么说这算什么喜欢。
“叩叩。”
赵丰年站在姚戈房间门口,轻敲了几下门:“小戈,睡了吗?”
他站着等了一会儿,里面没动静,于是又补充一句:“如果没睡,介意叔叔和你聊聊吗?”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姚戈红肿着眼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最终还是让他进了房间。
赵丰年把门随手带上,坐在沙发里,手肘撑在膝盖上。姚戈坐在椅子上涂涂画画,过了一会儿没忍住哑着嗓子先开口:“你要说什么?”
赵丰年长舒一口气,开口道:“我记得刚认识你妈妈的时候,她应该才三十出头,长得漂亮的女生在职场里是不被待见的,背后不少风言风语,你能力强升得快,别人要说你靠特殊手段上位。” 他眯着眼回忆起来,“你妈妈工作的时候完全不苟言笑,生怕别人因为她长相而小看了她。”
姚戈脑袋胀胀的,烦躁地打断他:“赵叔,你到底想说什么?”
赵丰年被打断,也不恼,他低头笑了一声,继续说:“我第一次看到她笑,是聚会的时候她和同事说她儿子母亲节给她送了一支康乃馨,她很开心。”
姚戈垂着眼,他有印象,是五年级时学校里的任务,那只康乃馨是许子航和他一起去买的,许子航挑了粉色,他挑了白色。
“你也知道,你妈胃不太好,出院后调养了一阵子,这段时间情绪影响得又开始严重了,刚刚还咳了血。” 赵丰年搓了搓脸,“所以,算叔叔求你,能不能这几年忍一忍?顺着你妈妈一些?”
姚戈的笔顿住,他忍着不去看赵丰年,坚持着装出自己不受这段话影响的样子。
“小戈,我不想教育你,只是叔叔是过来人,你们现在青春期,尤其是男生,很容易荷尔蒙分泌旺盛,分不清友情爱情,叔叔以前的同学也有关系好成穿一条裤子的,最后各自成家就没联系了。”
“有的时候,分开不一定是一件坏事,你们这个年纪,很容易就走岔了。” 赵丰年说完,话锋一转,“当然了,如果你真的觉得你们两个爱得死去活来,那分开几年想必不是阻碍,你就当成是一次考验,要是你们真的那时候还在坚持,我相信你妈妈并不是这么顽固的人。”
“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一直这样,只会让她更讨厌子航。”
直到赵丰年出去,姚戈都没有开口回应。
为什么要叫他把分开当成一次考验?他不想要这样的考验行不行?
大人总是看不上年轻人的喜欢,轻而易举就下定义说那算什么感情。他们忘了少年人最真挚也最脆弱,一次分离可能就是永远别离,这些在大人眼中不起眼的情绪压在他们身上,每分每秒都叫嚣着难熬。
“许子航,” 这段时间王君不敢和许子航说话,不知道许子航发生什么了,整个人身上弥漫着低气压,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的人板起脸来格外恐怖,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老黄叫你过去。”
许子航朝窗外看了一眼,臭着脸的班主任站在那里等他。
“屡教不改啊许子航?” 老黄一见到他,就用手上的书在许子航头上狠狠地敲了几下,“昨天晚上又去哪里鬼混?啊?你这书到底读不读了?你看看你那个周测,我都没好意思说你,简直惨不忍睹!物理简单的题居然给我空在那里,语文也是乱七八糟!”
许子航没说话,也没躲,书本刮到他耳廓,火辣辣地疼。他盯着自己的脚尖,考物理的时候他想到姚戈给他课本画重点的样子,考语文的时候他想到姚戈抽他背诵的样子,他满脑子都是姚戈,提起笔什么都看不进去。
“我看着你这个样子我就来气!” 老黄的口水喷溅到许子航衣服上,“要是不想读书就给我滚回家去!别在这里敬酒不吃吃罚酒,再被我发现一次逃寝,你就别来了!”
走廊上似真似假打闹的学生都竖着耳朵注意这边的动静,班级的窗口趴着看热闹的同学。许子航麻木地承受着来自各方的目光洗礼,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上课铃解救了许子航,班主任放他回了教室。王君小声尖叫了一声:“许子航,你耳朵流血了!”
许子航伸手摸了一下耳朵,细细麻麻的疼痛顺着耳朵钻进他的太阳xue里。
陈思颐接到班主任的电话,心急火燎地向许兴强求助:“说你儿子最近退步得厉害,昨天还逃寝,让我们好好管教,你说他这是咋的了?要不咱们过去一趟?”
许兴强一听,先安抚她:“你先别着急,我打个电话问问看。”
傍晚打球的时候许子航接到许兴强电话,听他话里话外的试探,知道是被班主任告了家长。被杨亦雯质问和被班主任数落的时候他都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他受不了来自父母的猜疑,许子航这段时间的委屈都被这个电话点燃,难得地火冒三丈,把手里的球狠狠地往旁边一丢,很烦躁地冲他爸发脾气:“你们能不能别总是问我怎么了怎么了,能不能让我自己安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