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昨天夏川给他的衣服,觉得不行,事情不能这么做。
他又蹬上自行车,回了自己家。
熟悉的空气,熟悉的家居,熟悉的想下意识说“我回来了”的错觉。
尚闻绍把夏川的衣服换下来洗好晾好,今天还算晴朗,希望在傍晚之前就能晒干。
“喂,那自己在那有没有好好工作?”他边把剩下的跟夏川衣服一起洗了的东西也晾到阳台,边抻平了衣角边一只手拿着手机给夏川打电话。“我傍晚再去找你验收劳动成果,时间不多了你可得给我好好干活。”
“哦哦,我知道。事情还顺利吗?警察怎么说?”夏川那边声音有点闷闷的,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你不过来跟我吃饭吗?”
“我现在不过去了,我刚吃过,然后我自己这边还有点事。报案还算顺当,说让我先等着。”
“行,我知道了。”
这通电话挂断的很快,你来我往不过三五句。
夏川把手机反扣在桌上,像是不想再看到那上面显示的任何消息,拿起筷子,自己挑了一著面条。旁边还摆着另外一碗一样的,碗上搭着一双筷子。那是他学着昨天尚闻绍的样子煮的,一样的食材,大致相同的做法。
不好吃,等会儿倒掉吧。
第28章 做做做,做什么做
尚闻绍并没有拿夏川电话里透露出的稍显低落的情绪太当回事,上班嘛,有几个人是心甘情愿工作的?大家不都是强忍着各种愤懑不耐才向资本低下高贵的头颅?这么说可能有点过,但是确实是这样吧?
下午四点多,天气不是太热的时候,他收拾东西出了门。中午晒起来的衣服都干了,尚闻绍叠好收进袋子里装着拿去还给夏川。
路上他又到路边的一个生鲜综合超市称了二斤多西瓜。城市生活就是这点不好,小半个瓜的钱都赶上他一盒烟了,该付钱的时候因为要走信用卡尚闻绍总觉得有点rou疼。
他猛然想起来钱包里应该还有好久之前没花掉的纸币,因为太久没用过现金,他都忘了钱包里还有钱,只觉得那是个装卡装身份证的物件。
"您等等,我现金付。"他掏出钱包,那钱包用了太久表面皮子都因为折痕太重使用过度而皲裂开来。那里边当真还有几张皱了角的纸币,十块二十,再往里翻翻甚至还有张和蔼可爱的粉色大票儿。见着这个他就乐了。"您再给我拿盒烟吧。"
像什么从好久没穿的衣服里翻到钱,从沙发缝里翻到钱,还有尚闻绍这样从好久没动过的钱包里找到钱,这种感觉都像是从路上捡到钱一样。仿佛那本不是自己的,是由于什么偶然得到的,是好运,是意外而来的,烫手似得恨不得马上花掉。
他把那张百元大钞递给收银员,从钱包里抽出纸钞的时候连带着掉出来个别的什么纸片,白晃晃飘着掉到了地上。
尚闻绍从收银员手里接过找零之后就弯腰去捡那张纸片了。
秦钊的一寸照。
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进他钱包的。
尚闻绍把找零和这张照片都收进钱包放好然后揣回裤子口袋。
他拎着西瓜又骑上共享单车,跨坐在上头久违地点上一支烟用力吸了一口。最近穷了太久,他已经好长时间没这么肆无忌惮地抽烟了。那么大一口,恨不得让浑浊的烟雾充满他整个肺,然后又理所当然被呛地咳出了眼泪。
火辣辣的喉咙呛鼻的味道。
他不知道怎么全世界都在提醒他秦钊的存在。
该死,那个混蛋到底去哪了?
他如果死了那就赶紧让人找到他的尸首,尚闻绍不介意给他收尸;如果没死……那尚闻绍宁可他死了。
这些公司能不能稍微负点责,把这些半好不坏的自行车都拿去修修?像现在这样挑到一辆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只能算得上凑合骑骑的车子已经不是头一回了,自打这几天他要定时到夏川家报道之后,十次有八次是要挑到这样的。虽然好像一共也没骑十次就是了。
尚闻绍到夏川楼下的时候又骑了一身汗,他跟在小区其他住户后面蹭着人家的门禁进了小区,拿着西瓜和衣服上了楼。
咚咚咚地敲了门。
夏川恹恹地过来开。
"干活儿呢?"尚闻绍打趣道,把西瓜摆在脸边给夏川看。"看看,哥给你带来了慰问品。"
"哦。"
夏川看见西瓜也没说什么,穿着拖鞋懒懒散散又回了房间。尚闻绍自己靠在门边换鞋,瞥见垃圾桶里有空方便面袋,水池里还有两个没刷的碗,而早上他出门的时候是什么都没有的。
"白天有人来了?"他出于好奇地问。
"没。"
回答还是只有一个字。
那这另外一个碗是怎么回事就不言而喻了。
尚闻绍收了声。他挽起袖子默默把水池里两个碗都洗了,心情有点复杂。
你做了饭就好好说啊,叫我来不就好了,为什么明明打了电话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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