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在他说出“真龙”两个字的时候,严清下意识瞄了一眼摊开的本子。
目光在“臆想症”三个字停留了一会。
耿一淮:“……”
严清缓缓站起来,绕过椅子,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下巴。
小家伙的语气很严肃:“耿一淮,我不想在这件事上有任何误会。”
他一直都是自卑的。从遇到耿一淮到现在,纵然这个男人给了他不少自信,他仍然gui缩在自己的保护壳中,做好最坏的打算。
更别提,陶宁和他说了那位大花妖的事情。
耿一淮从一开始对他的态度就与众不同,仿佛将世间所有的温暖都捧到了他的面前……是不是也是沾了那位大花妖的光呢?
如今这些温存,是不是同样也是因为,对方心中多少在意这“共同血脉”的孩子。
总不会从头至尾,都只是因为他本身吧?
他哪有这般的能力。
若当真有那么一丝一毫孩子的关系,那在耿一淮心中,这孩子是他一人的,还是他们两人的,差别可就太大了。
“左右都会是我们的孩子。”耿一淮摸了摸他的头发。
小家伙平日里软得言听计从,在这件事上却固执得可怕:“不,这不一样。”
耿一淮无奈,不再多提:“先休息吧。”
“你呢?”
“我还有事和陶宁穆山商量。”
“那、那你也早点休息。”
“嗯。”
耿一淮轻轻掩上门,缓步走回客厅。
李穆山和陶宁已经在那等着他了。
陶宁手中捧着一杯咖啡,笑眯眯地说:“喏,老耿下来了,你现在说一下,那些黑妖有什么新的消息吧。”
“先生,”李穆山将严清带回家的咖啡热好,放到了耿一淮的面前,“目前那几个活口没说什么,但是发现了一点问题。”
耿一淮眸光一凝:“问题?”
“对。我和天青雀长老特地试探了一下,和其中领头的一个黑妖说,‘严清’——就是我们准备的那个假的小严,在混战中死了。结果那个黑妖脸色立刻就变了。”
陶宁和耿一淮同时脸色一沉。
“脸色变了?”陶宁冷笑一声,“这么看来,他们很不喜欢严清出事?怪了,感染严清的是他们,不希望严清出事的也是他们,这背后的黑妖究竟要干什么?”
耿一淮低垂着眼,没有说话。
李穆山接着道:“小严写剧本的时候,经常会有幻境之力环绕,再加上他一直被黑妖盯着……先生,我们需不需要查一下他的血脉?”
“有一点你说错了。”耿一淮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严清并不是一直被盯着。”
陶宁猛地睁大了眼睛,立刻明白了耿一淮的意思。
“他安然无恙地修炼了几百年,是……遇上我们——准确地说,是遇上老耿之后,那群黑妖才盯上他的。”
和耿一淮在一起之后的严清,与之前的那个普通小花妖,有哪里不一样了吗?
窗外明月高悬,稍微回温的冷风呼啸,星辰寂寥。
客厅里的三位大妖却心思沉重,脸色微沉。
有哪里不一样?
——严清怀孕了。
……
严清醒来的时候,身侧已经空了。
耿一淮这几天似乎都没忙,他没有多想,独自一人起了床,先去阿九所在的客房看了看。
小白团子闭着眼趴在床上,九条尾巴软趴趴地垂着,像猫一样的耳朵似乎在轻颤。
还没有醒。
不过看上去妖力流动没什么问题,估计伤势在慢慢好转,应当没事。
“你可别出事……”严清缓缓摸了摸小白团子的头,“这几百年,遇到耿一淮之前,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小花妖笑了笑:“不过幸好,你不像我,花妖族那么多人,全都嫌弃我的出身和来历。九尾狐族早就凋零了,没有妖能嫌弃你,这几百年你过得可比我自在多了。”
他看了一会阿九,又在家里走了一圈,发现李穆山和陶宁也不见了身影。
不过这几位平时就挺忙的,不见身影也正常。
严清想了想,先给工作室的人事打了个电话多请假一天,随后自己独自一人回了花妖族。
花妖族所在并不在杨城,严清变回本体跑了两个多小时,这才在中午之前赶到了一间规模不小的福利院门口。
乍一看去,福利院的大花园里,好些孩童玩闹在一起,清澈的笑声交叠,好几朵花朵迎风摇摆。
唯有同为妖族的严清才能听到那几朵花在交谈。
“……呀这个小孩差点把我摘了,吓死……”
“就给她摘一朵,不是多大事……”
“……还是会有点痛的呀……”
“……”
严清走进去,这几朵还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