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欲迎远客失礼……”
亓衡之却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他直接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想禅师微微一笑,便坐在了他对面的蒲团上。
“施主上一回与夏施主借用了我门中至宝,今次到访,却又是为何?”
亓衡之便知上回偷用舍利子的事被他知道了。
“实不相瞒,我想要贵山门的门中至宝!”
小沙弥们都惊了,不想禅师倒是神色不变,道:“亓施主可否将用途告知呢?现下人人皆知你已不是长华之人,顾仙长向来仁善,若不是什么滔天大罪,诀不可能逐你出长华山门。”
亓衡之面上一黯,道:“我不愿意说。”
不想禅师目光微动,向旁边招了招手,一个长相十分清隽秀雅的和尚走了过来,接过了他解下来的袈裟与放在膝边的禅杖。
亓衡之深吸了口气,道:“不想大师便说借不借吧!佛门说四大皆空,难道您也和东无妄一样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吗?”
“哎!”有小沙弥忍不住了,“你一句身外之物便想要走我门中至宝吗?你这人也太无赖了。”
“无明,不许无礼!”
那小沙弥便垂头丧气,低念一句佛号,退下了。
不想禅师就又道:“亓施主,你身上戾气太重,这几日佛音都未能消解你身上的戾气,老衲着实不敢将佛宝相让。”
“说来说去,大师还是不舍得自己门派内的宝物。”亓衡之故意激他道,“我本以为不想大师比东无妄诸位做人通透、更Jing佛理,却原来也不过平平……”
不想禅师但笑而已,道:“施主颇有慧根,只是老衲并不在乎身外俗名,你认为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吧。”
亓衡之心头火起,“蹭”地一声站起来,扭头便出门了。
无若正欲将自己师尊扶起,不想禅师却摇了摇头,仍坐在自己的蒲团上。
半柱香不到,亓衡之就回来了。
他比走之前更加气势汹汹地跨进大门,仿佛寻仇似的一屁股坐了回去。“您要怎样才愿意将佛宝相让?”
不想禅师道:“这样吧,我寺内共收藏了经书两千三百零一卷,施主若能读尽经书,讲出一番道理,老衲便告知你佛宝的所在。”
亓衡之淡淡道:“经书?只要是东无妄有的,我都会背!”
他们身旁的无若都惊讶地看了亓衡之一眼,只觉得他好大的口气。
亓衡之挑眉一笑,道:“你们若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背给你们听!”
说罢,他口齿流利,还真将一卷《入道
四行经》、一卷《楞严经》给背出来了。
前世无妄宗私囚了他好几个月,因看在长华的面子上,不敢打也不敢骂,只能罚他抄书,他过目不忘,当然就都背下来了。
“阿弥陀佛。”不想禅师叹了口气,道,“施主熟读经卷,先时亦有慈悲之心,愿冒生命危险替人出头。只你如今这周身的戾气,隐隐还透着魔性,到底是何事让你变成了这副模样,你若直言,老衲便将佛宝去向告知。”
亓衡之神色几变,道:“我,我为相思。”
不想禅师:“……”
亓衡之别开头道:“顾拥雪不肯和我好了,我要把他抢回来。”
“咳——”不想禅师咳嗽一声,拒了身旁徒儿担忧要扶他的手,“施主只为了情吗?”
亓衡之点头,道:“舍利子在您山门,只能做束之高阁的宝物,可它对我,却有大用。”
“阿弥陀佛。”不想禅师起身,道,“非是老衲不愿相借,实是一个多月前蓬莱仙长求取此物,老衲便将舍利子送去了蓬莱。”
亓衡之瞳孔微缩,蹿了起来:“你是说舍利子现在在蓬莱了?”
不想禅师颔首。
亓衡之二话不说:“大师再会!”扭头,干脆利落地就飞走了。
“师尊。”无若蹙眉道,“您为什么要将舍利子的去向说出来?”
先前他师尊明明想让亓衡之误以为舍利子在莲佛山,可是最后,竟说了实话。
不想禅师道:“他背了上千卷经书,却仍有这周身戾气,你说,如何能叫他改好?”
“师尊的意思是……”
“惟愿情能渡他。”不想禅师低念一声佛号,看了一眼无若,道,“时机到了,无若,你也该出山了。”
无若一怔,双手合十道:“是,师尊。”
蓬莱位处海外仙山,平日里少与陆上往来。
这一回,请帖除了发到四大派的手上,却又发向海外诸岛,还有沿海诸多帮派。
马舟远等人备了厚礼,人还未到贺礼先行。
他们心知顾拥雪与自己徒儿许久未见,便让顾拥雪带着他两个徒儿先走一步,几位师兄弟则慢上些许,算好日子再出发。
顾拥雪和宋沉轩已然结契,宋沉轩在外虽不像在房内那般缠人,可偶尔的小动作,却也十分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