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刑的细长塑管, 失了控制,仿佛跳舞般腾起,水柱四散飚飞, 随后软管落下,在低洼处迅速积起水洼。
成凌与行刑人rou搏之际,钟哲使劲挪动起椅子,水流造成的shi滑,帮助他移出了战区,以免不知何时再被拿来当作挡箭牌。
可惜没移出两步,钟哲胸前用来通电的线贴,狗皮膏药似的黏得死紧。
他奋力挣了两下,线贴掉落。钟哲继续往旁腾挪,不想,落下的电线就此缠住了椅子腿,他再度用力挣脱,电线虽然挣开了,椅子亦被带得歪斜,连带着手脚被捆绑的钟哲平衡不及,侧翻了出去。
钟哲倒在地上,弯起腿反向借力椅子下部的横杠,像只虾米似地缩放了几回,才将tun部稍稍从凳面上脱开了些。他这才能将上身从椅背上挣脱出来,又奋力滚地,终于脱开椅子,彻底滚到了仓库边上。
地下仓库的中央,成凌无暇他顾,水洼处地滑异常,交手的两人身上也都shi透了,行刑的家伙突然从成凌手中挣脱出来,眼见他返身就扑向一米外掉落的枪支。
原先掉落的两柄枪相去不远,此时都落在最深的积水处,就在对方身形扑倒拼劲全力去够枪柄时,成凌眼角已瞥见钟哲滚离了中心地带,身上的线贴散落在一片水中。
电光火石间,他侧身朝更近的电流控制器飞扑。
对方此时已抓住了枪柄,握起,翻滚中转身。
成凌同样直起身来,胶底特勤靴稳稳立在当地,拨下了电流控制阀。
钟哲只见水中那人顿时浑身抽搐,面目扭曲,握枪的手不由自主松脱。他一阵心悸,还好自己还没轮上这电刑。
成凌放下电流控制器,从用来行刑的长桌上顺手挑起一把剔rou的尖刀,猛地转身发力,刀光胜箭,刹时钉牢了水洼中的人,不偏不倚正中心脏。
电流已经截停,原本还在惯性抽搐的人,渐渐停了身体的摆动幅度,死得不能再死。
成凌只听耳机内传来长长一口呼气声,然后是铲屎官大叫“噢耶”的声音。
他寻到源头关停了水管,来到钟哲身边。
眼前人浑身shi透,上身裸露,深秋的低温使他不由得缩紧手脚,冷水激过的肌肤显得异样苍白剔透。
成凌迅速上前,先割断了钟哲脚上的胶带,又凑过身去,紧贴着他用刀挑开背后捆绑住的双手。
成凌的身形高大,几乎整个拢住钟哲,越过钟哲前颈往后背割断胶带时,呼吸的暖气触到钟哲肩头的肌肤,反倒使身前人瑟缩了下。
“好了。”成凌迅速退开,开始脱自个的衣服,从外套开始,衬衣……钟哲呆愣愣看他抽掉皮带,接着脱下长裤,现在他几乎全身裸露了。
同样呆若木鸡的还有监视屏另一头的铲屎官。
今天是怎么了,各个都爱脱衣服。
成凌一言未发,朝最早中弹的那个男人走去,这人一枪正中脑门倒地,鲜血倒并没怎么染到衣裤。他开始扒下那人的上衣外套,接着是长裤。
看到还呆楞着的钟哲,成凌忍不住出声提醒,“我们得快点。你穿我的走。”
钟哲这才反应过来,他加快手脚脱下黏shi的长裤,四肢挥动,尽量甩掉些身上的水,成凌的衬衣带着暖意贴上他冰凉的肌肤,干爽得叫人悸动。
角落里是自个早已被浇透扯烂的衬衣,钟哲一边套着衣裤,一边望向成凌。
这家伙叫他说什么好呢,怕他着凉,又猜他定会嫌弃旁人衣服,何况还是个死人的,竟将自个的脱了,留给他穿。
他从没想到他会这样做。
成凌已转身向他走来,钟哲呆呆望去。
他身上穿着对方略显宽大的衣衫,身形显得有些羸弱,脸色苍白越发动人,出神的双眼凝到成凌脸上,闪烁着异样光彩。
成凌垂下头 ,掏出从敌人那儿摸来的枪支递给钟哲,“你行动都无碍了?我之前见你还一动不能动。”
“装的。”钟哲此刻松了神经,恣意露了个笑,“多亏你给的药丸,PTSD没有发作,好像还抵消了部分迷药的作用。那药不仅没有把我完全迷昏,下了飞机在车里的时候我就已经能动了。”
他看着成凌略显惊讶的神情,半得意半自嘲道:“祸福相依吧。另外为了麻痹那些人,要装出一动不能动的样子来,大概再没有人能比我有心得了。”
铲屎官适时在成凌耳边提醒,还剩二分钟,监控就要被察觉出异样,再加上对方需要的反应时间,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到四分钟。
“长官,你的枪浸水了。另一个死人没有配枪?”
成凌摇了摇头,可能是在基地的缘故,仓库里的三人并不是人人都随身带枪。
他望了眼早已浸没在水中的两把枪械,拾起了自己的配枪。
成凌开始动作,退膛,拆解……钟哲明明紧盯着成凌,只眼前一花的功夫,G17已整个拆开。
他看着他有条不紊退出子弹,一颗颗用干燥的衣裤擦干,随后再接着擦干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