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没有那片gui甲的,知道要出来和成凌一起追踪“鱼饵”后,为防万一,钟哲先对洛书另作了安排。
等眼睛重新适应光线后,钟哲打量起四周。这是个地下库房,左侧最底处隔出了个小小的半透明办公间,透过磨砂玻璃,里面立着架子,电脑桌之类的东西。
仓库的其他地方则堆放着不少品类的艺术品,他的眼睛稍一扫视,很快就落在了右区挂满整墙的画作上。
“哈,没想到还能在这儿再见到这些艺术品。”钟哲虚弱地勾起嘴角,眼神每移向一处,就报出一幅被盗名画的名字。
“lun勃朗的《加利利海风暴》、德加《三个骑师》,那我猜还会有同时失踪的维米尔的《音乐会》,在哪儿呢?哦,在那儿。让我再看看还有什么,莫迪里阿尼的《持扇女子》,我喜欢莫迪里阿尼的作品,不知道我出多少你肯卖给我?啊哈,还有马蒂斯的《田园曲》。”
他环顾完整面墙,点头总结道:“这地方还真是可以。”
惨白脸的光头男人走近他,灯光下,带绿的眼珠越发像两团幽火。
“只要钟先生乖乖把那片gui甲交出来,这个仓库里只要是你刚刚报过名的画,我都可以打包送到你lun敦的家里。”
钟哲勉强露了个笑容,“我只是个中间人,出面拿到gui甲后就交给有关方面了,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自己留下吧?你问我还不如去问他们,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把它藏到哪儿,或许继续藏在原本藏河图的地方?”
为首的光头男Yin森地笑了起来,左右看管的人亦跟着冷冷发笑,显然没有人相信钟哲的话。
“钟先生很爱开玩笑啊?”光头男显然很不满钟哲都落到他们手里了,还有心戏耍讽刺他们。
他眼中闪过丝冷光,低下头,凑近钟哲道:“也许当年……该让你和你爸一起埋在那屋子里,死透了。”
钟哲猛地睁大双眼死死盯住光头男人的脸,声音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你说,那场雪崩不是意外?”
光头男已经直起身大步走开去,他背对着钟哲,抬头看向地下库房高高在上的天花板,就像在回忆一件津津有味的往事。
“我记得你父亲那几天穿着蓝色的滑雪外套,里面是深灰的羊绒衫,你则经常穿着深红的滑雪衫,里面套白色的高领毛衣。那对夫妻爱穿情侣装,女的很娇小,死的前一天晚上,她不小打碎了酒杯,还割伤了食指。哦,那女人当晚在床上时,热情得叫她男人吃不消。”
钟哲简直发起抖来,“你监视我们,从头到尾!”
“嗯,是观察。哪怕猎物再弱小,合格的猎人也不会掉以轻心。只有认真对待猎物的人,才算得上合格的好猎人。”
“你不是人,是畜生!那是雪崩,死了多少无辜的人!”钟哲咬着牙肯定。
光头男半点没有被激怒的意思,他悠悠转过身,望着钟哲无所谓道:“钟继明天真地以为没了河图,他就再也不用继续雇佣保镖了,虽然雇佣了那些人也救不了他的命,不过多少会给我们制造些麻烦。他既然收了我们的信,还敢把河图交出去,不就是想死嘛。”
说话间,光头男又露出了那标志性的古怪笑容,“我们当然会成全他。”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钟哲保证对面的人早已被他里里外外凌迟了无数刀,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现在一动不能动的显然是他自己,理智稍稍回归后,钟哲问:“为什么留下我?那是个意外吗?”
“是,也不是。”光头男踱着步道:“炸出雪崩后,我们拿生命探测仪测出你还活着的时候,我其实挺吃惊的。你大概不知道,屋子的梁动过手脚,所以确保你父亲待在正确的地方当场死亡是经过Jing密计算的。
那对夫妻当然从答应你父亲开始就注定倒霉了,坍塌前的一刻,我看着他们刚好下楼走向你父亲,他们站的位置也不怎么巧。
而你,我们没想过16岁的你活下来后还能挨到救援队赶到。你运气真的不错,一开始就没有受伤,后来不到两天又被搜救队发现。
你从来都不是第一目标,你父亲的死是对所有家族的警告,而没了河图后,你的死活就无关紧要了。当时,钟家已经有了你妹妹,只要钟家的血不断,留着你还是你妹妹都无所谓。她那时还只是个两岁的娃娃,万一养不大呢,有你这个大的留着多一重保险也不错。”
“对所有家族的警告?你们要警告谁?为什么要盯着钟家?”钟哲紧皱着眉,“因为我和妹妹是那个什么血缘传承人吗?你们又是谁?那个红色鸟纹的图案有什么特殊含义?”
“啧啧啧,”光头男摇着手指看向钟哲,“我的可怜的年少失父的小公子,什么都不懂。看来钟继明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对你讲。也是,他都交出河图了,大概觉得有些太久远的事讲不讲也无所谓了。不过你倒是知道‘血缘传承人’这个称呼啊。”
“为什么要盯着你们钟家?盯着你们钟家的可不止我们,同样,你们钟家也在盯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