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也知道家里有几样特殊的藏品,003河图就是其中之一。多半是父亲没有料到,自己会突然出了意外吧。
也可能是因为自己当时还太年轻,只有16岁,父亲还没有准备好将这些事告诉他。总之,原因已不可追。
钟哲又往后翻,手札一路记录到钟可出生,都没有再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父亲在母亲逝世时,极其克制地只记录了妻子去世的事实,但那一行话,少见的,单独占据了一整页,甚至在那一页的底部,有一个圆点状的沾shi痕迹。
翻过那一页,很快,父亲第一次写道,“昨日,华夏派人来重新接触我们。清末至今,曾祖父至我,整整四代人,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再往后,记录双方接触的次数越来越多,这中间,担任搭桥人的一直是高叔,当年的他,尚未退休,还在文部省任着高官。
到了钟可两岁的时候,父亲终于写道——
“身为第109代传承人,我已考虑多时,本族近百年来离难故土,传承人始终凋零。自祖父至我,每代子嗣不过一二人,吾妻去世后,我亦无意续娶,第110代血缘传承人亦只得两位。
百年来时代变革飞速,世事皆已沧海桑田,如今仅以本族之力保护华夏本源的传承,实在日益艰难困顿。
我已观星数月,又连卜三卦,皆指向我所思考的乃是正确的抉择。
现我以本族秘徽赋予第109代传承人的职责全权行事,决定将至宝河图送还故土,交予民众之国家守护。
愿我华夏之荣光再现,愿故民重得本源之滋养。”
钟哲读至此处,竟一时鼻眼酸涩,平抚了下情绪,他才继续往后翻去。
两页后,父亲郑重地写道——
“戊子年卯月卯日,第109代传承人钟继明将河图交还故土,愿吾族所有先烈护卫平安。”
在这句正式记录之后,父亲另用一行小字写道,“此为第109代传承人最后之河图手记,第110代传承人将不再记录关于河图的传承。”
手札至此结束,几个月后,父亲去世,手记里也再未留下只言片语。
钟哲原本希望手札中会记录一些河图洛书的事,虽然找到了记录,却是关于传承的,没有任何谈及河图本身之事,给不了钟哲更多新线索。
反而因为父亲的记述,对家族,对传承人,那些提到的“他们”是谁,而我们又是谁?给钟哲平添了更多谜团。
他决定再去旧宅的书房翻找一下,看看还会不会有这样的东西遗漏。
当他经过长廊到达中庭时,成凌正从地下室上来,身上结着浓重的煞气,衣裤上有血迹和污渍。
成凌察觉钟哲迎面走来,正准备向自个招呼,突然就侧了下身道:“等我清理一下。”旋即转身快步离开了走道。
钟哲愣了愣,反应过来,在他翻看手札的时候,成凌正在审讯逼供,现在,他不想让他看到他的这一面。
钟哲向着成凌的背影道:“我在书房。”
正大步离开的人伸了伸手,表示知道。
二十分钟后,成凌出现在书房门口,白衬衣黑西裤,净亮得像一把刚擦过的刀。
第21章
古朴宽大的书房,昨夜混乱的痕迹只稍稍做了清理。
满目是塌倒的家具和堆叠的书籍,手工地毯因脏污缺损被抽到一旁,破损的残骸归拢到角落,方便屋子的整修。
凌乱,却有种肆意颓然的美。
自门边至书房的最底处,有长达几十米的距离,每一步成凌的目光都被迫凝在一处。
周遭深黯颓靡的色调里,格窗下的长沙发上,米白色衣裤的钟哲半躺斜倚在紫色的绒面里,丝毫不受周遭影响,正专注地翻看古书,脚边的地上散摞着书籍。
午后的斜阳钟爱地洒满他的全身,衬得他越发像白玉嵌在宝函内。
等成凌走得极近了,钟哲才从古书中回神,收起长腿,坐直了身看向成凌。
他自下而上抬眼时鸦睫微颤,从成凌站立的角度,仿佛细刷抚过眼帘,连那痒触都能感到。
成凌静默着,向钟哲摊开手中的东西,递到他跟前。
钟哲不解地看向他。
成凌这才开口,“给你的。”
时间倒回这一天日出前,钟哲还在熟睡,成凌悄无声息地起身,摸出特制的卫星电话,闪身进了浴室。
他输入密码,连接卫星,很快传来AI的确认声。
他再一次确认了行动代号和行动人代号,电话的那头终于传来了一位女性后勤人员的声音。
“行动‘归赵’,行动人‘卫’,于格林尼治时间早上5时38分第一次联络欧洲本地支援,请问需要启动几级响应,需要何种支援?”
“二级普通响应,需要实验部门所有最新研发配备的神经性药物清单,尤其是针对PTSD症状的治疗和控制性药物。”
成凌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