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的是自己的洗发水,香味也是自己最熟悉的味道。
在动物界,对于雄性来说,如果在其他野兽身上闻到专属于自己地盘的味道,会下意识产生危机感,认为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
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心甘情愿地将这种味道分享给……配偶。
当然,有些男人也是这样。
易行文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一时竟想不起来书名是什么。他略显局促地轻咳一声,翻到书的封面看了一眼。
封面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自控力》。
易行文:“……”
余幡却不晓得其中端倪,道:“哥你还看心理学方面的书啊,好厉害。”
易行文叹了口气。
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份天真。
开始胡扯八道:“我最近……生活有点不规律,所以想看看这方面的书督促自己自律一点。”
鬼知道,这其实就是他随手从书房拿的书,用来转移注意力的。
余幡还真信了,“啊,这样啊。”
但他虽然信了,也并不妨碍邀请易行文做一些不自律的事情。
他掀开被子躺在易行文旁边,拿出手机打开游戏,举到他眼前晃了晃,引诱道:“哥,来吗?”
易行文:“……”
“……来。”
又是毫无自控力的一天啊。
两人玩游戏玩到深夜,余幡实在顶不住困意,关了游戏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身边人闹着闹着,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易行文欣赏了会儿他奔放的睡姿,低声笑了笑,拿过脚边的薄被盖在他肚子上,将空调温度调高,然后关灯睡了。
半夜,易行文难得做了个梦,睡梦中他像是跟一个力大无穷的小怪兽拔了一夜的河,等他费劲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真的在跟人拔河,对方还是拼命不撒手的那种。
借着窗帘缝透进的月光,易行文看到,身边人的睡相实在不是很老实,这才刚过后半夜,宽松的睡衣就没了着落,被他扭着扭着直接堆到了脖子处,盖在他身上的薄被也不知掉在了哪儿,他好像在梦中觉得冷,拼命往自己身边靠,手里还拽着自己的被子。
易行文叹了口气,睡意朦胧中也不想起身替他捡被子,就把自己的分给了他一些。
可这人像是还不知足,铆着劲往他怀里挤。
易行文稍稍后退一些,眯着眼想将他的睡衣薅下来,可夜色太暗,两人之间的距离又太近,不可预料的,他一伸手竟然直接碰上了余幡裸露的胸口。
他手指顿了一下,原本在外游荡的三魂六魄瞬间回身,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怀里的人嘤咛了一声。
易行文迅速收回手,闭上眼睛装睡。
余幡在梦中像是掉进了冰库一样,好不容易找到了暖炉,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于是他摸啊摸,摸啊摸,一睁眼看见了面前结实白皙……却裸露着的胸膛!
他陡然一惊,抬头望去。
可偏偏就是这么凑巧,因为余幡此刻正窝在易行文怀里,两人之间不过咫尺,他一抬头,嘴唇无可避免地擦过身边人的喉结,在下巴上落下一个轻柔又意外的吻。
余幡傻了。
正在装睡的易行文也傻了。
心跳声快得仿佛要跳出胸膛,易行文甚至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开口问自己为什么心跳这么快了。
但余幡此刻已经乱了阵脚,自己的心跳声就响在耳边,震耳那个欲聋,自然没有Jing力去听别人的。
心跳双重奏响了将近一分钟,余幡才反应过来,像受了惊的兔子似的飞快地从易行文怀里弹了出去。
这么大的动静,鬼都要被吓醒了。
下一秒,易行文十分自然地苏醒,抬手慵懒地揉揉眼睛,哑声问道:“怎么了?”
余幡一脸紧张,在黑暗中瞪大眼睛。
脑中却拉响了警报。
面前的人什么都不知情,还以为自己是正常的起夜,但看他皱皱巴巴的衣领和露在外面的锁骨和胸膛,又回想起自己在睡梦中摸到的暖炉,余幡实在不愿意承认……那可能是自己扒的。
更不用说刚才的那个……吻。
两人心里各怀鬼胎,场面一时安静得有点诡异。
这么长时间没听到回应,易行文心里敲起了鼓,局促不安地又问了一声,“嗯?”
余幡这才回过神来,频率飞快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易行文闻声“唔”了一下,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像只是短暂的清醒了一瞬。
直到均匀的呼吸声再次响起,余幡紧绷的身子才缓缓平静下来,捂着胸口悄悄呼了口气。
抚到胸口却发现自己的睡衣又堆上去了,他叹了口气,将睡衣拯救下来,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被子,老老实实躺好,将被子盖在身上。
然后盯着天花板,开始催眠自己。
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