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的棺材。
“没了……”他退后几步跌坐在地上,满面惶然,喃喃自语,“哪儿去了?”
管家看秦老爷摔倒,立刻上前扶起他,看秦老爷六神无主,小心翼翼说:“要不要问问青阳先师的徒弟如何补救,这是什么人干的,那还不是一问就明白。”
管家一边说一边又觉得奇怪,老爷可从未这样惊惶过,祖坟虽事归家族气运,但老爷怎么不怒,反而倒像是害怕?
秦老爷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是,是,去找青阳仙师,把仙师请回来!”
怎么偏偏是这时候青阳仙师巡坛不在!
天刚擦黑,禇芸就忍耐不住了,她又在坛中滚了起来,白准竹条一敲:“出来吧。”
坛子从床底下滚出来,白准一竹条戳破坛上的纸封,黑红血雾在床前聚成人形,白准对禇芸道:“除了罪魁祸首,你多伤一人就多添一份罪孽。”
禇芸周身黑雾环绕,她一日不血恨,怨火就一日灼烧她的心,让她永远都不得安生。
若是寻常厉鬼,早就因为这份折磨失去了神智,胡乱造下杀孽。
可她在阳Yin界中成为厉鬼,竟能神智清醒,对白准行个礼:“冤家债主我一个不饶,不会给七爷添麻烦。”
霍震烨站在白准床边,看禇芸要走,客客气气叫住她:“禇小姐。”
禇芸微微诧异,但还是转身问:“霍先生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当,这个,我就是想问问禇小姐打算怎么报仇?”
“自然是掏出那畜牲的心。”禇芸杀气腾腾。
白准眉梢一挑,他看了眼霍震烨的表情,眼中透出笑意,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
“吓唬人呢,就要用他最怕东西。”霍震烨十分好心的指点禇芸。
禇芸死的时候半边脸画着油彩,半边脸被长发掩住,鬼气森森的站在那里,已经十分吓人了,可她歪头思考:“他怕什么?”
阿生抢答:“他怕没钱!”这人这么心狠心辣,把亲生骨rou变成“怪物”,为的就是钱,他最怕就是没钱。
“师姐不如去烧掉他的库房!”
霍震烨清清喉咙,免得这对师姐弟真去烧什么库房,他说:“他怕那两个孩子。”
又是把他们关在高楼上,又是给尸体套布袋,连供奉的神像都要遮一块红布,他怕那两个孩子,他虽杀了他们,但他不敢看他们。
禇芸恍然,她血唇勾起:“多谢霍先生了。”
说完化作一道红光冲出去。
霍震烨觉得有些可惜,这么热闹Jing彩的一场戏,他竟然看不见。
白准不动声色,眼睛看看站在窗口梳毛的小黄雀,黄雀拍着翅膀飞向天空,追着禇芸去了。
霍震烨想了想,又有些担忧,他原来不信什么因果业报,如今却怕这些会对白准有害:“她去寻仇,真的没事?”
好戏在白准眼前开场了,他漫不经心道:“任何术法都有被反噬的一天。”
姓秦的享受了三十年本不属于他的财富,接财运的时候他高兴,遭报应的时候他想逃也逃不掉。
禇芸飘进秦家,她鬼眼一扫,瞧见个娇媚女子走在廊下,身后两个丫头,一个提灯一个提着食盒。
“九姨太,老爷说了不让人打扰他,咱们别去了吧。”
九姨太哼笑一声:“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她们不敢,我敢。”
说着掏出小镜,照了照脸上的妆容,看了看新烫的头发,对着镜子妖娆一笑。
倏地一阵Yin风吹掉了灯笼,小丫头们匆匆忙忙再点起来的时候,就见九姨太一动不动站前面,她们觉得古怪,叫了一声:“九姨太?”
“还不快走。”依旧是戏腔。
小丫头松了口气,提着灯笼送九姨太到正房门前,提灯笼的那个丫头,越走越慢,最后紧紧拉着另一个丫头的袖子。
“你们走吧,我自己进去。”
一听九姨太这么说,小丫头把食盒放下,她还想说什么,被提灯笼的丫头拉着快步走出去。
走过一道长廊,提灯的那个才道:“九姨太……没有影子……”
不论她的灯笼往哪边照,九姨太都没影子!
“九姨太”听见了,但她放过两个小丫环,伸出手,敲敲门。
秦老爷一把拉开门,他从来最宠爱这个新来的姨太太,可今天却暴怒:“你来干什么!这也是你来的地方!”
“九姨太”眼睛一抬,看见秦老爷身后墙上挂了一幅画像,画中美人娴静文雅,微低着头,手上捻着一朵兰花。
秦老爷就见门前的女人眉心微蹙,捻花在手,婉转轻叹:“你不记得我了。”
“你……你是兰萱。”
“九姨太”笑了,她皮相妖娇,端庄一笑,更添风致,秦老爷胸膛起伏:“真是你,兰萱。”
“九姨太”微微点头:“你听。”
院中小戏台传来鼓板声,大锣小锣堂鼓一齐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