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谢谢你。”然后许之枔会回答“不客气”。
许之枔却飞快地在他烧得要出血的脸上亲了一下。
“我也爱你。”
……
因为不想做梦,付罗迦强迫自己醒着。
黑咪不在,应该是被谁牵出去遛了。家里有个角落被小栅栏围了起来,旁边还放了一个小小的食盆。看型号不是给黑咪的——那盆口最多塞得下黑咪半张嘴。
退烧药的副作用来势汹汹。他头昏脑胀,口渴得更加厉害。
打开冰箱,两三打瓶装雪碧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最下层还摆着五颜六色的预调鸡尾酒。
他拿出中间的牛nai。
尽管极力避免,以前的种种场景还是浮现在了脑海里。
“打开冰箱”这种事在曾经的那间屋子里发生了多少次呢?水和食物来来回回进出,可无论里面都有些什么,看上去都并无不同——都是在开门的一瞬间,柔和的光洒在凝出水珠的器皿的表面上。
在其中消磨而过的时间也呈现出跟冰箱一致的、流动着的静止状态,有事发生,无事改变。
他现在好像又听见他妈在他身后说,昨天买的水蜜桃放最上面了。
这件事本来该发生的。是时间出了一些错,把长长的一段从中间拗断了。
一种本来存在于他妄想里的说法突然变成了现实。
他当然有罪。
但是……但是事情还没做完。
坐了一会儿后体温降了,开始觉得冷。有人敲门,是外卖。看了眼订单,备注上写着“人病了可能在睡,请轻敲门,没人应骑手可以自己吃”。
手机尾号是许之枔的,点的粥和生煎。
才喝了一小口又有人敲门,还是外卖,附带一则口信。
“‘刘美丽’女士说她半个小时后就回来。要记得药是每三小时吃一次,一直吃到退烧——哦。”骑手看着手机,尽职尽责念到了最后一个字。
刘杉桐下午就出门了,没说去哪儿。新闻联播结束的时候她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只很小很小,脖子上戴着伊丽莎白圈的白猫。
他明白那个小栅栏是干嘛的了。
她把猫小心翼翼安置好,付罗迦自觉调低了电视音量。
“小朋友还没休息吗?”她把大衣脱下来,挂到门口的衣帽间里。“感觉怎么样,量体温了没——”
付罗迦突然认出了那只猫。
“它……”他的声音像从某个漏音的耳机里传出来的一样。“许之枔捡的?”
“对呀。她有名字了,叫来福。刚刚带她去打了疫苗除了虫。怎么样,很漂亮吧?”
“……”
“其实是我和许之枔一起捡的。猫妈妈生了一窝,那个和尚有时会喂他们。天太冷,花的那只冻死了,这只大概是沾了别的什么味道吧,妈妈不要她了。”
过了会儿他说,“挺好的。”
“正好黑咪不亲我了,我移情别恋,气死她,以后她自己跟许之枔过。”
刘杉桐说小猫已经在家里适应了一晚了,但还是有点怕生,缩在自己的窝里很少探头出来。
许之枔起“来福”这个名的心路历程他实在揣测不了。联系“黑咪”这个名字理解,大概是有反其道而用之的意思。
许之枔比正常下课回来得晚一些。叶琴找他一次,陈锋找他一次,还有那个女校长——拖来拖去挨到了十点半才到家。
他一回来就注意到了桌子上两份剩了五分之四的外卖。“没胃口吗?”
付罗迦点头。
许之枔走近,摸了摸他的额头。
“他们到底怎么做到摸出来退没退烧的?我从来都摸不出来。”他嘀嘀咕咕。
付罗迦朝他笑笑,“已经好多了。”
“对了,叶琴想跟你单独说话。”
“知道了。”他并不意外。“他们打算给处分吗?”
“不会的。”
他不知道许之枔为什么这么肯定,但他相信这是真的。
许之枔还是做了解释:“因为是你和我,所以没关系。”
“……这是你说的还是他们说的?”他半开玩笑地问。
“我说的也算。”
“好。”他不再问了。反正许之枔不在乎,那他也没必要在乎。
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
“我热了牛nai。”许之枔站起身。“喝了好像可以助眠吧。”
他看着许之枔把牛nai倒进两个长玻璃杯,有几滴nai飞出来溅到了托盘上。
厨房的灯是暖黄色的。
“你会突然想起一些以前的事吗?”他问。
“很少。”许之枔往其中一杯加了一勺糖。“因为我一直记得。”
“我又想起了我妈恨我爸他们一家人的一个理由。”
他躺倒在沙发上。
“跟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