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许之枔就抬臂把他头搂住往下压,用一截肩膀堵住了他的嘴。
“嘘。”
“只是跟医生聊聊,可以吗?”
……
“你多大?”
“……十七。”
“还很小啊。你这个年纪,就是容易……嗯,怎么说呢,钻牛角尖。”
付罗迦立刻开始心不在焉。
“是觉得自己有抑郁症是吗?”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这——算了,我先说好,人比较多,我没时间也没能力给你做心理辅导。”
“……嗯。”
医生放下笔,把转椅往桌前挪了挪。“你总该是觉得自己哪儿不对才来看医生的吧,说一说啊。”
“……”他盯着一个结着蜘蛛网的墙角,挨了十秒才说:“有时候觉得恶心。”
“什么时候觉得恶心?经常性的吗?”
“不知道……应该吧。”
“所以是莫名其妙就会有反胃感?谢迎持续多久了?还有别的吗,比如情绪上的?”
“没太久吧。还有就是……有时会烦躁。”
“有多烦躁?对你的……学习,生活有影响吗?”
“好像有吧。”
医生“啧”了一声,沉默片刻才继续:“你读高三了是吧,学业方面压力很大吧?”
“还好。”
“那以前看过心理医生吗,之前也没吃过什么药吧?”
付罗迦不再回答了。
医生喝了口水。“你要学会沟通啊。很多人心理上Jing神出问题,往往就是因为不去跟人沟通,不寻求别人的帮助,平时的那些不开心呀烦躁呀一点点挤压下来,成了大问题。你这种情况我估计也不是很严重,没必要开什么药。平时多锻炼,注意饮食休息,跟同学老师家长积极交流——”
一打开门就看见了许之枔,没等他问付罗迦就告诉他:“没什么用。”
许之枔愣了愣。
“怎么——”
“走吧。我饿了。”
“等等,”许之枔拉住他,“你有没有告诉医生——”
“我真的饿了。”他说。
许之枔看了看那扇还没关上的门,突然上前一步把它推开。
“医生你好。”
他一下子被许之枔拉回了那间诊室,耳际突然开始隆隆作响。
他模模糊糊听见许之枔说,“你好,请问他刚刚有没有告诉您,他有严重的幻视幻听,有自残行为且曾经试图自杀?”
他挣扎起来。“我没——”
他看见医生的脸。医生看起来倒是波澜不惊,嘴唇以一个平稳的频率开开合合。
他没听见医生说了什么。许之枔继续道:“还有就是——我并不了解这方面的具体知识,但我觉得有必要说明的一点是——他有家族Jing神病史。”
“时间?像这么严重还没多久,但大概在……五年以前,他遭受过变故。”
“大概就是……改变性格,记忆错乱性质的变故。”
他摇摇晃晃朝许之枔靠过去,许之枔伸出手,给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挥出去那一拳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想。
等到他被按倒在地面上,看到日光灯周围扭曲摇曳的光线时才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
……
“我妈妈还好吗?”
“她还好。”
“那真是……太糟糕了。”
“……”
……
付罗迦头一次把一个还完好无缺的冰淇淋直接扔掉了。
他看着在垃圾桶里断头断尾的甜筒,俯下身干呕。
卫生间里传来冲水声。
许之枔挽着袖子端了杯温水走过来,在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
“……难受?”
付罗迦开始干咳。
“应该……很快就会好了。只要适应了,这些症状就会消失,就不会痛了。”许之枔把水放在桌面上。“要看电影吗。”
他仰倒在堆高的枕头上。这家酒店只有影幕没有电视机,要看电影只有投屏。
又是自然纪录片。
聒噪的企鹅和漫天的雪尘。
酒店应该不是临时定的——离医院不过两条街的距离,许之枔连哄带骗地把他拖过来也就花了半小时。
“回去。”
“好,过几天就回去。”
“马上回去。”
“好,看了阿姨就回去。”
“我一个人也可以走。”
“乖,你不行。”
“你很——”他差点就说下去了。
“……对不起。”许之枔垂眼,“我只是想让你好起来。我们不住院。我们不用呆在那里。”
“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做……现在我觉得,也许早就该这样了。”
“我现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