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声,那边传来南风疲惫的声音:“喂,识哥。”
听到南风的声音,沈识只觉得心里一阵柔软,不由得放轻了语气:“干嘛呢?听你声音好像很累的样子。”
电话这边的南风正牵着小兔的手,往渔火巷走。
“晚上跟导师的朋友吃了个饭,这会儿正带小兔从‘迎客来’往家走呢。”
“哦……导师的朋友?你导师也在么?”
“不在,就我跟他朋友两个。”南风顿了顿皱眉道,“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问问。”沈识讪笑两下,“我今天按林教授给的地址挨个拜访了他那几位朋友,大体也熟悉了下拍电影的步骤和影视公司注册资质的问题,这会儿刚回宾馆洗了澡。”沈识停了一会儿轻声道,“想你了。”
南风弯弯嘴角,逗弄说:“你是想我了,还是要查岗?”
沈识被南风说中,忍不住在电话那头笑了。
“老师老师,我、让我跟他说!”小兔在一旁边跳边叫。
南风将电话递给小兔,她马上接过放到自己耳朵边上:“喂,臭沈识,我今天可是第一个到班上去的,没有迟到!你跑那么远都还要查我岗,真讨厌!”
“对啊,你最好给我安生点儿!敢让我知道你不乖,看回去怎么收拾你!”电话那头的沈识佯装出很凶的语气。
“你讨厌!哼!”小兔一把将电话递给南风,嘟着嘴,“我不要理他了!”
南风拿回电话轻声说:“快到家了,不说了。你早点儿休息吧。”
沈识本还打算再多跟南风聊两句,但怕对方累着,只好作罢。
“嗯。”沈识笑了下,“晚安。”
……
次日,沈识跟着顾岛一道去了他先前跟自己提过的那位导演朋友的工作室。
这间工作室藏在一个紧挨着菜场的破旧老小区内。沈识跟着一路走,只觉得越走越不对劲儿。
“怎么把工作室开在这种地方?”沈识忍不住开口问。
顾岛耸耸肩:“没办法,北京的房租太贵了。”他叹了口气,“其实有个地方待着就不错了,最近房东说他要卖房子,搞不好大家都要集体睡大街了。”
沈识闻言,心说和着皇城脚下文人的日子也依旧是不怎么好过。两人顺着坑坑洼洼的夹道走到最深处的一座单元楼前,顾岛使劲儿拉开生锈的铁门,楼道里瞬间扑面传来了股chaoshi发霉的味道。
“走吧,在五楼。”顾岛说着就一步两阶的开始爬楼梯,沿着他们的脚步,每层楼都因隔音不好传来各式各样的声音。
一楼好像在夫妻吵架,用词粗鄙不堪,恨不得对方赶紧去死;二楼小孩儿练琴,弹的乱七八糟听不出调儿,最后好像是挨揍了,“哇——”地大哭起来;三楼在看球赛,隔着门都能听到谁又进了球;四楼的老人在没完没了的咳嗽,听着觉得他怕是连肺都要咳出来了……五楼。
“三带二!……死不死!就问你丫死不死吧!”
“死你大爷,王炸!”
“我Cao!”
“哈哈,傻逼!”
顾岛隔着大门,朝沈识回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到了。”说着,他使劲儿推了几下门,最后深吸口气,一脚踹开了。
“我靠!顾岛你要死吧?”屋里的人皆吓得一哆嗦,齐刷刷回到看向来者。
这是个两室一厅,里头乌烟瘴气,弥漫着各种乱七八糟的难闻味道。坐着的仨人正叼着烟,盘腿坐着斗地主,烟雾缭绕中不仔细看还以为他们是在修仙。
“亮子,不是让你把屋子收拾下么?”顾岛皱皱眉,随手捡起一个地上扔着的啤酒罐,投进垃圾箱。
“嘘——!”被叫亮子,扎着小辫儿,脖子上还挂一串星月菩提的年轻人将食指竖在嘴边,示意顾岛别出声,随后接通了电话,“喂!欸欸,王哥!不忙不忙,您说!”
亮子边说边打开了免提,将手机摆在另外两人面前。仨人凑近电话,边听边悄声继续出着手里的牌。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大骂:“我靠,你们行不行!新交的样片我拿给领导看完,上来就是劈头盖脸把我熊了一顿,说我从哪儿请的神仙能把片子拍成这样!”
“嚯——是么!哎哟,对不住啊王哥。”亮子边赔礼道歉,边将手里的一个“顺子”摔在了桌上,扬扬下巴示意下一个出牌。
“你那儿什么声音?!”电话那头问。
“哦,我正掌嘴呢!”亮子说着,又甩出一个“三带一”,发出“啪”的一声,“您听!您听够不?”
“你小子掌嘴有个屁用!赶紧给我改片子,把我们领导想要的那种感觉,都给我做到了!片子不过,你们也拿不到钱!”
“王哥王哥,我小鸥。”牌桌上的另一个眼镜儿凑近电话,“之前都跟您说了,您非不听。上比款现在你们扣着,我们没钱租棚租设备,你们要的画面实现不了啊!”
“少找借口!”电话那边粗声道,“我找你们是让你们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