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参与药物研发,药品上市之后所引发的后果需要有人来承担,而研究组里的人只想着如何保全自己的名声不会因为这次科研事故受到影响,他们必须找出一个能够承担所有风险的人,同样的,持有药品生产上市许可的制药公司,为了降低医疗事故对企业形象和利益的影响,肯定会把大部分责任推给研发组。”
楚行暮靠在椅子上,目光沉沉:“这个承担风险和责任的人必须有一定地位,能让人确信一切都是他的授意,是他的监管不力让研发组隐瞒了临床实验中的真实实验数据,患者家属不会管从新药项目提案到上市中间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他们只要一个能对事故负责的人,钟鸣楼就是这个人,而曾荣德是这起事故中的受益者。”
“所以曾荣德收到的威胁信和他选择服用抗Jing神病药自杀都是因为十六年前的创新药事件?钟鸣楼替他们承担了所有责任,他和钟鸣楼又是好友兼同事,曾荣德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这十几年饱受内心煎熬和心理谴责,威胁信和旧报纸就像催化剂,只会加重他对钟鸣楼的愧疚。”
“威胁曾荣德又重提旧事的人的目的难道就是让这些知情人一个接一个的消失?”
楚行暮看着摆了一桌子的资料沉思着,忽然,他瞥到自己拿旧报纸上的内容拼凑在一起的两则新闻,觉得这个案子不止是让所有知情人消失那么简单,“钟鸣楼去南嘉之前还在为他的犯罪Jing神病学奔走,这件事得找钟长新问个清楚,另外,孙思曜说曾荣德偷走了研究所里的机密资料,又不说他偷走的到底是什么资料,既然研究所那边不肯配合,我们只好硬来了。”
夏辞拿着那张创新药的成分表说:“我怀疑曾荣德吃的抗Jing神病药就是他亲自研发出来的创新药。”
楚行暮从文件夹里抽出来了一张泛黄的化验单,“这是十年前钟鸣楼的药物化验结果,是市面上常见的抗Jing神病药氯丙嗪,曾荣德吃的是用氯普噻吨药瓶装的不明药品,把剩下的药再对照那份成分表化验一次。”
“郎朗再去找找曾樊,尽量把曾荣德从研究所里拿的资料找出来。”
郎朗看了一圈发现少了个人,“老七呢?今天怎么没见他?”
楚行暮说:“我让他去盯研究所了,就先说这么多,散会吧。”
不一会儿会议室又空了,夏辞还坐在离楚行暮三米远的位置上没动,楚行暮把所有资料整理好,抬头问他:“你还等我跟你道歉?你和杨叔合起伙瞒我的事儿是不是也得给我个合理解释?”
夏辞拉着椅子往前挪了一米:“老校长虽然老骂你,可他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一旦知道李局拿你当诱饵,他跟李局肯定说翻脸就翻脸啊,这事儿我烂在肚子里也不敢说。”
“还有呢?”
夏辞又往前挪了挪:“谁都知道师父那个案子的特殊性,照你当年的性格恐怕根本等不到出院就去质问李局了,知道的你是为自己讨说法,不知道的以为你替师父出头,到时候再有人污蔑老校长和师父互相勾结,我他妈也为难着呢!”
楚行暮转头问他别的事:“昨天让你去找药邑,他怎么说的?”
“他说钟鸣楼那几年一直被打压针对,研究所的副所长孙思曜跟钟鸣楼不一条心,钟鸣楼几次向上面申请成立犯罪Jing神病学研究组,但是他的申请不是被无视就是被驳回,后来钟鸣楼不知道想了什么办法,最后省研究院同意他成立研究组,药邑听钟鸣楼说研究院准备给他拨一笔科研资金,后来就没消息了。”
楚行暮点头说:“穆方教授也是这么说的,当年钟鸣楼还找过他,但穆方教授是犯罪心理学专家,他也不认为钟鸣楼能从Jing神病犯罪里研究出什么成果,但是他帮钟鸣楼找过人手,至于那笔科研资金就没到过钟鸣楼手里,他连愿意加入研究组的人都没有找齐就去了南嘉。”
“从他准备成立研究组,前后有两年时间,正好跟创新药上市的时间对得上,你说那笔科研资金该不会被挪用了吧?”夏辞小声说道。
“有没有挪用不清楚,但这回又捅马蜂窝了,吴局什么案子都往我手里塞。”
夏辞最听不得楚行暮的马后炮:“这案子不是你自己接的吗?”
“是我答应闻缇,一定会查出当年钟鸣楼去世的真相,好在钟长新交了底,不用担心他在背后瞎凑热闹,说他沉稳,却让林绅的三两句话唬的带着闻缇就去找人,说他浮躁,居然忍辱负重了两年,不过大家都差不多,谁也别笑话谁。”
“怎么个差不多?我们比起人家可差的远了。”
“他们想给钟鸣楼正名,我们想帮师父沉冤昭雪,怎么不一样。”
楚行暮说的是事实,夏辞没什么可反驳的,看他还赖在椅子上不起来,问道:“你准备在这儿坐一天?”
“我得去趟南嘉,确认一下钟鸣楼吃的到底是氯丙嗪还是创新药。”楚行暮把手上的文件夹搁在了夏辞要拿走的资料上,匆匆走出了会议室。
他往南嘉跑了快五年,终于如愿见到了吕良善,但现在都没能改变什么,楚行暮觉得自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