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好脾气到哪里都是被欺负的命,上学的时候被渣滓欺负的还不够吗?现在回国去给那帮小混蛋欺负?你都二十七了,别那么天真。”
这是天真吗?俞还不太清楚,基本的人情世故他也懂,对领导上司应该摆怎样的笑脸说怎样的话,他全部都知道。只是很多时候他会觉得疲倦,不能做真实的自己,时常挂着虚伪的假笑,照镜子都会厌倦。
他像烂了芯子的棉花,从内散发出腐臭的味道,别人离远一点还好,一旦离得近了,一定会嫌弃他的腐烂。
相比之下,冯究望虽然各方面都很糟糕,但他讨厌就会直接说讨厌,不喜欢就摆出不喜欢的姿态,大一的时候讨厌俞还,那干脆直接绕着他走,一句礼貌的问候都不讲。
那种真实令人下意识反感——怎么会有这样恶劣的人,连掩饰都不带掩饰一下。作为人的基本礼貌呢,作为人最本能的虚伪客套呢?
大多数的人类是虚伪的动物,他们接受不了这样的真实。
俞还也是一样,最初被冯究望直白点明自己的处境,他既觉得羞耻又觉得这个半大的少年可恨。
可同时冯究望这样的性格又叫人很安心。
如果哪天被他讨厌了,男孩一定会第一时间表现出来,不会让俞还费尽心思地猜,更不会遮遮掩掩……
俞还想了那么多,回过神来发现冯究望给他报了一串地址,是市中心的某个大剧院。
俞还:[你去这里干嘛?]
冯究望:[妹妹有个节目。]
俞还松了口气,立刻打字道:[那你用得着逃课吗?!]
冯究望:[哥,你好爱发脾气。]
俞还:[我没有发脾气啊,可你一句话不说就逃课就是不对,你要是说明缘由,只要理由正当,我能不给你假吗?]
冯究望:[是这样吗?]
俞还:[不是这样吗?]
冯究望:[那我错了,哥你不要生气哦。]
[都说了我没生气,我哪有那么大的脾气?]
俞还不知道为什么男孩一聊起天来语气就会变得软乎乎,没断nai的小狼崽儿一样。
这边冯究望面无表情打着字,心情似乎好了一点,嘴角微微勾起笑。
俞还又在教训他,说这次不会宽恕,直接记旷课,期末叫他自求多福,他也乖乖地回了一个“好“。
俞老师教训人也教训的温柔,让人时时刻刻想到那张“小熊哼哼”的表情包,冯究望没忍住给他发了一个,那边居然也回复了一个。
明明是一样的表情包,用的人不一样效果好像也不一样了。
那只小熊憨憨地“哼”两声,仿佛俞还也跟着柔柔地哼了两声。
陈芳梅注意到他眼里有笑意,不合时宜地问:“是在和女朋友聊天呢?”
冯究望的笑容淡下去,回看女人,没作回答。
陈芳梅有些尴尬,倒是冯琛没看出来,觉得自己有了说话的余地,冷嘲热讽的:“他能有什么女朋友?谁能看得上他?”
“哎你这话说的不对,你儿子这个长相在学校一定吃香。”陈芳梅再次恢复笑容,冲着冯究望说,“望望,我说的对不对?”
夫妻俩一唱一和,说戏似的,丝毫不管另一位是何种脸色。
冯究望眼睛冷淡往台上瞥,是第几个节目也忘了,开口却不是回答女人提出的问题。
“能别叫我‘望望’吗?像是在叫狗。”
陈芳梅脸色一变,笑容怎么也维持不住了。
这话说的难听,冯琛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呵斥道:“你怎么和你陈姨说话呢?狗改不了吃屎!”
冯琛嗓门大,周围人纷纷看过来。
冯究望轻轻地一咂舌。
女人却是把身子颤了一颤,似乎很怕他。
“到底谁说话更难听一点?”少年歪了头,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着实让人恨的牙痒痒,“再说我要是狗,您又是什么啊?”
冯琛说:“畜生!”
冯究望起身回了一句:“哦,老畜生。”
他不能留。
他做不到和这两人虚与委蛇的交流,也没理由去毁了一个小姑娘Jing心准备那么久的演出。
出了剧院冯究望看到俞还发给他的消息:[那你好好看你妹妹表演吧。]
那双不喜装情绪的眼里漾起一丝波澜,手指在输入法上简单敲击两下回了一个字过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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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究望破天荒地出现在酒吧里,下午六点,店里只有寥寥数人,酒保认出他,在他坐上吧台后和他搭话:“今天怎么没带女朋友来?”
冯究望没理他,直接点了酒。
酒保没有停下的意思,边调酒边说:“你女朋友够可以啊,玩得挺凶,你也不管管?”
冯究望极不耐烦地抬起眼,回他一句:“你说谁?”
那酒保也愣了,眨了下眼:“你到底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