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布置了几盆御衣黄。
是专门上供用的皇室贵族牡丹。
此时搬来,也是太守恭维太子的一点意思。
排到宋春景此处,便是寻常一些酒醉杨妃和童子面,还有点缀用的白牡丹。
宋春景扫了几眼,颇觉有趣。
就近摸了摸一株挺立的白牡丹花曲折的花瓣。
他看着花,太子看着他。
一时竟然分不清到底是花更娇嫩,还是人更俊秀。
太子从醉意中分出一丝清明来,心道:他竟然喜欢白牡丹。
宋春景那边却想着:这些花若是趁着盛开采下晾干,留着入药,用到今秋不成问题。
岑大夫在一旁轻轻道:“白牡丹不常见,达官贵人都嫌意头不好,也只有在洛阳才能一视同仁。”
他问:“宋太医喜欢白牡丹吗?”
宋春景客气答道:“若是都入了药库,够用半年之久,京中牡丹也炒不到那么高的银子了。”
“哎呀……”岑大夫赶紧朝他拱了拱手,钦佩的叹了一口气,“您可真是!太医院有您这样的贤能,真是相辅相成,彼此修成的福气!”
“不敢不敢,”宋春景谦虚的说:“下官自入了太医院,兢兢业业七八年,连个院士的位置都够不着,都靠太医院诸位同僚照顾,才不至于被扫地出门。”
这话当然是贬低自己抬高太医院,岑大夫哪敢当真。
不过他这样年轻,竟然已经进去七八年了,倒是叫人吃了一惊。
又想他前日受了皮rou重伤,一看即是酷刑导致,恐怕这太医院也不是什么善良之地。
这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因此更加客气的对着他一点头,“宋太医年纪轻轻就进了太医院,又得太子看中,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
“您才是,尚书大人官运亨通,太子侧妃又得宠爱,家大业大却只看重您一个人,才是真正的前途不可限量。”
宋春景还了他点头交礼,微微一笑。
岑大夫叫他捧的心花怒放。
端起酒杯要敬他,“能随太子一起南下,做个伴,你我二人也是修来的缘分,我先敬您一杯。”
宋春景盯着那酒。
岑大夫立刻就告罪,轻轻一拍自己脑门,“忘了您有伤在身,不宜饮酒,对不住对不住。”
“无妨。”
宋春景一扯嘴角,伸手端起牡丹花造型的杯来,一扬手,将满满一杯酒尽数倒到了嘴里。
朝着岑大夫微微一笑,示意他请自便。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扬起的脖颈白皙秀颀,比动作更加流畅,缓流小溪淌过青圆石路般一路隐没在领口之下。
太子端起镀金酒杯,喝了一大口。
太守赶紧陪着干了一杯。
虽然洛阳的酒不比京中烈,却仍旧辣嗓子。
太守“哈”了一声,捡了一把葡萄扔在了嘴里。
太子心思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根本不在意这点失仪。
又端起酒杯来,再次一饮而尽。
太守同知州对视一眼,知州朝着他往场中舞女点了点下巴。
太守心领神会的眨了眨眼。
洛阳城中万灯璀璨,热闹了半宿,终于安静了。
太子借口醉酒,推了夜赏牡丹的活动,由太守扶着进了房门。
后头跟着今晚那腰肢轻曼,水灵灵俏生生的舞女。
舞女跪在地上,为太子脱鞋解衣。
太守知州对视一眼,交换完眼神心有灵犀的一笑,退了出去。
舞女轻纱落地,露出浑圆可爱的肩头。
素手纤纤,上前解开太子了外衫。
捧着一件可抵寻常人家三年吃喝的乌黑金绣双刺外衫,轻轻搭在了屏风上。
太子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背影。
舞女转身,解开挽在脑后的Jing致发髻,发丝瀑布一般散下来,温柔多情的叫人心也醉了。
她缓步至床边,跪在了地上,仰起脸看着太子。
眉眼无一不Jing致,却是未妆而成。鼻梁很高,鼻头小小,不似寻常洛阳女子的滚圆玲珑。
再往下,秀美人中下是一张橘红色的薄唇。
说话间,嘴唇微微张合,带着透亮暖人的颜色。
艳阳一般,好看、性感。
太子伸出手,轻轻蹭了一把那唇,指尖黏腻,残留了些许唇色。
他远远一看手上头沾染的颜色,颇觉无味。
意兴阑珊的擦了擦手。
乌达守在门口,听了听里头的动静。
他有些着急的看了一眼对过宋太医的房间,提心吊胆的又从门缝往里望了望。
“乌达。”里头人叫了一声。
乌达松了一口气,“在。”
“我有些头疼。”太子说。
乌达立刻会意,“属下这就去请宋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