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关系,拐走敦君的可不一定是组合。”
毕竟盯上人虎的势力,除了组合与港黑之外,还有一方更容易在这个时候出手。只要抢在组合前面拿下人虎,就可以暂时保证自己持有能够与组合交易的立场。
这对于刚刚与领导者失去联络的临时头领来说,算是最便捷省力的法子。
这种做法并不能称得上是最优解,甚至可以说是鲁莽。但海底那个身为教导者的家伙虽然已经猜到了自己学生的做法,却没有一丝阻止的意思。
“我在想什么?”当时银色头发的男人听到他问的话后反问了一句,他不自觉地露出大局在握似的笑容,“林酱是个很可爱的学生,所以无论做出什么蠢事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教育学生当然就要给他们留出犯错与改正的空间……”
“只有成长起来的林酱,才有继承我遗志继续实现世界和平宏愿的能力。”
忽略掉那句“世界和平”的垃圾话,听起来就是像是一个老师呕心沥血地培养着自己的学生一样。
所以连自己死后的接班人都找好了吗?
“我可不觉得你的学生会按照你想的去践行你的理想。”太宰治对于鹤原日见在他叛逃后才收的学生并不是十分了解,但通过口耳相传的情报也能推测出对方的性格,当即否定了对方让学生继承理想的设想。
鹤原日见湖绿色的眼睛看向他,里面被Yin影遮盖住了大部分的情绪:“所以,给与林酱的理想,要经过华美的包装,冠以冠冕堂皇的说辞。让他以为,这只不过只是件普普通通的小事,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小小的愿望罢了。”
太宰治:“不错的计划。”
但是在对方被蒙在鼓里一步一步达成计划之后,却发现自己所作所为完全背离初衷。这种落差之感恐怕会完全击垮一个人吧?
已经完全不可用人之常情来揣摩的鹤原日见,是的的确确已经无情无义到这种地步了吗?
仿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已经成为了他能够利用的工具。曾经的同僚也好,曾经的学生也好,甚至是曾经相互理解的挚友也是一样。每个人都有他的用处,每个人都有他的价值。
在他眼里,仅此而已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作为对手对上鹤原日见是很令人头疼的一件事啊。
海底监狱。
“所以说——龙一君,你想让我怎么夸奖你呢?”鹤原日见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囚服,抱着一床白色棉被蜷缩在潜艇的总控室内。
他的面前是与远在意大利的佐佐木龙一的视讯窗口:“你要我好好地夸奖你一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吗?”
对方的视讯背景是一家简朴狭小的小旅馆内的房间,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好几天没有换过了。俨然一副逃亡之中的样子。
佐佐木龙一的眼睛下面有着一圈浓重的黑色,如实地反映了其主人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睡好觉的Jing神状态。他强撑着自己的眼皮不至于当场合上:“造成现在这个局面明明也有你的错吧?我已经三天没能洗澡了,整整三天!”
“——你是早就计划好了我会被巴利安的家伙追杀吗?你是不是在报复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当然不是。”鹤原日见把棉被在身边围紧,用以抵御周身的寒冷,“我只是想让你在意大利倒个霉罢了,危及到你生命的事我可不会做。”
对方隔着屏幕向他投来怀疑的目光。
鹤原日见用理所当然的眼神回击。
“算啦算啦,以龙一君的脑容量是永远想不到为什么会被巴利安的人盯上的。看来我们远在欧洲的合作对象也很有意思。”鹤原日见眯起眼睛笑着摆摆手,“既然如此龙一君就快点从欧洲回来吧,万一死在那里对我的计划可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什么?让我到欧洲之后除了和密鲁菲奥雷的首领密会了一次之外就没有任何别的动作了,现在突然就回去。所以,接应人在哪里?”佐佐木龙一先是抱怨了一番鹤原日见像是耍他玩一样的话语,紧接着就顺着他的话问起了接应人。
其语气之迫切、眼神之渴望,足以证明他是多么地想找个可以安顿下来的地方把自己好好整理一番。
“都怪龙一君啊。明明是叫你去交涉,只要明哲保身,做一株乖巧的墙头草就好了。谁让你反应不及被卷入密鲁菲奥雷谋杀彭格列十代目的计划。”鹤原日见语气凉凉:
“现在好了,和巴利安合作这条线算是彻底断了。所以连简单的墙头草都做不好的龙一君,还是自己越过大西洋和太平洋游回来吧,接头人什么的你是不配拥有的。”
佐佐木龙一差点一个用力捏碎手里的杯子:“现在你说这话未免也太恶毒了吧,游回去什么的告诉我是在开玩笑啊!”
光是想象一下腥咸的海水浸透衣衫紧紧贴在皮肤上的触感,他就已经恶心到想吐了。
“我难道没有说过吗?我从来不收容无用的废物。错误一旦犯下,根本不会有人会再给你第二次改正机会的。一步错,步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