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放弃警戒动作的鹤原日见身上。
看来这具新的身体对方用起来还没有什么不适,那么就让负责研究这具身体克隆技术的相关人员闭嘴闭得安详一点吧。
一年前的龙头战争里,鹤原日见在他的怀里化成光点消散的那一幕切切实实地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自己教导的孩子突兀死在自己面前,可以说是他午夜无人时会偶尔出来扰乱心绪的Yin影。
好在森鸥外教导出来的孩子,就算是不愿意给其他事物分去经历也不至于那么蠢。在那三天之后,港黑的技术人员突然报告说在数据库内部发现了异常数据。
意识是个神奇的东西,对方在异能力构成的外壳崩毁之时迅速转移了意识。将其数据化存储在了港黑的内网深处。
也因此,在发现了试图克隆出另外一个港黑杀器并为己所用的实验室后,森鸥外突然冒出了一个天方夜谭的想法。利用这个实验室,给他的部下创造一个重新站在自己面前的机会。
这背后如果没有Yin谋推动,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但是在拥有一个真正“活着”的鹤原日见这件事面前,这背后的Yin谋反而并不是那么重要。
权衡利弊。只要“活着”的鹤原日见依旧是森鸥外教导长大的那个孩子,就永远利大于弊。
或许这个对于“利”的定义,掺杂了一丝丝微不足道的个人感情。
抛除掉诸多的Yin谋算计、立场纷争,去除掉绝对理智下的逻辑思考、利益抉择。森鸥外所剩为数不多的属于一个人的纯粹情感里,大概还是有那么一些对于学生的关切在的吧。
大概是麻醉剂的作用渐渐消减,鹤原日见终于顺畅地回忆起了自己的经历。
在从实验室的高楼上跳下来后,他本来应该死去了。但是有一个白头发的老头从河里捞上了他,所以作为报答他加入了对方的组织。
后来,后来……
对了,那个老头子病死了。新任首领上位已经有一年,他刚刚才被从禁闭室里放出来,派到德国去执行任务。等等,这么说岂不是新任首领派遣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就被他搞砸了?
还有那个医生。虽然有些模糊不清了,但是总是有种奇怪的执念告诉他,那是很重要的一个人。
一定要紧紧抓牢。就算是让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医生两个人,也要紧紧抓牢。
鹤原日见猛地抬起头来,直视着森鸥外。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句日语:“森医生?”
就刚才的那个语气来说,能说出这么人渣又过分的话的,就只有人不可貌相的森鸥外了。
所以说记忆是停留在先代的时候了吗?还是在禁闭室的时候?
“日见君终于想起我了吗?”森鸥外不动声色地反问他。
“森医生,我是不是……”鹤原日见带着一脸的苦大仇深,“我是不是把新任首领交给我的第一件任务搞砸了?”
大概猜到他的记忆节点停在哪里的森鸥外一时间无言以对。
“我不想回禁闭室啊森医生,好不容易可以出来放风的机会怎么可以就这么结束啊——”少年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委屈神色。
禁闭室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守卫避他如蛇蝎,根本不会和他多说一句话。除了偶尔来和他谈天的森医生,他没有第二个交流对象。
虽然他也不想和无知的草履虫交流,但是一个人的时候是会害怕的。
害怕那种无边的孤独。
森鸥外轻轻笑出声,他安慰眼前的少年:“没有哦,日见君。你这次的任务完成得很好,一个人全灭了敌人一个据点呢。”
“所以只是能力失控所以才带回来抢救吗?既然如此,没有搞砸就好……”鹤原日见喃喃,“希望新任的首领不要像那个老头子一样小心眼又难搞,我不想回禁闭室、绝对不想。”
“日见君。”
站在实验台不远处的森鸥外语气郑重地叫出了鹤原日见的名字。
正在碎碎念的少年条件反射地直起了背:“有!”
“港口黑手党的新任首领,是我哦。”森鸥外脸上带着笑容,吐出一个能将现在的少年打击得失去高光的信息。
“欸欸欸?”
鹤原日见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整个人几乎要风化成灰白。
刚刚冒出来的如果再被关进禁闭室,不如就让世界上所有的黑手党消失,然后自己带着医生出去逍遥自在的想法被瞬间打回了心底。
新任首领竟然是医生吗?那岂不是更难搞吗?
不,即便是这样——
“森医生当首领的话绝对是会比那个老匹夫优秀百倍的领导者。”鹤原日见整理了一下表情,态度十分郑重以及真诚。
森鸥外:“日见君好像对我很有信心啊?”
“因为是您。”一记直球丝毫不懂委婉。
如果森医生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的话,就只能把港口黑手党排除在灭绝范围之外了呢。
如果这样,没有地下世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