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多余的动作。”
“多余的动作?难道您不是已经把重伤之鸟紧紧关入笼中了吗?”鹤原日见发出一声嘲笑的气音,“这样无用且废物的我又能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呢?”
——这样无用且废物的我。
——活该失去一切的我,生来就是罪孽的我。
——连您这根浮木,也是卑劣地想要独占的我。
自从见到鹤原日见开始,他就在不断地重复相似意思的话语。即便是他年纪渐长,也渐渐变得更加肆意妄为、更加张扬疯狂。但从始至终从没变过的,是他从心底里对自己的否定,对周围一切的否定。
——森医生。我曾经看到过一篇科普,那上面说宇宙的边界在一日一日地缩减着,或许很久之后,整个宇宙都会不复存在。您说啊,人类终究会消亡、星球终究会消亡、宇宙终究会消亡。在现在所有的「存在」都不再[存在]之后,「存在」又有什么[存在]过的意义呢?
这个当年由他赠予了名字的少年,始终都在质疑着「存在」的意义,也始终都在追寻着「存在」的意义。
如果要知道一个事物的「存在」有什么意义,那就把它毁掉再来思考吧。只有「存在」的形式结束了,得出的结论才会更加完善。
被异能特务科所警惕的“灾难级武器”,自始至终从未将自己算进人类当中,甚至将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在他的眼中他是「虚无」,是不该与「存在」相提并论的东西。所以在这个世界上他感到痛苦,因为他没有自己真切「存在」着的实感。
他当年面对这个奇异物种时是怎么想的呢?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赋予他活着的意义吗?
坐在床上,从相遇以来第二次虚弱到无法行走的青年在冷笑。像是嘲笑自身当初将信任交托给他的天真,也像是在嘲笑自身对于生命存在这个概念的小小憧憬。
他记起来了。那个时候已经算不上年轻气盛,但依旧充满了锐意的自己,在见到港黑的武器的第一眼就在想要把他拉到人类之中。
让他的双脚沾上土地,让他的双手触碰世俗。给他挂上牵绊,背上重负,让他实实在在地扎根在这个世界上。
让他永远无法与世界脱离,让他永远无法真正解放。
以此杜绝他的所有危害,利用他的才能创造出更大的价值。
他曾经有一丝的心生怜悯,想让少年作为一个“人”活下去。
一个自我否定、自我扭曲的怪物,要怎么才能和世界和平共处?这个问题他并不知道答案。就这么摸索着来吧,最终时间会告诉他该怎么做。
最后他们一个人成为了组织的奴隶,绝对理智的首领。另外一个成为了更加扭曲、更加难以理解的定时/炸/弹,但只要两人之间那点可有可无的联系仍然可控,就不会对周围造成伤害。
“日见君,你永远不必妄自菲薄。”森鸥外按下了手里遥控器的按钮,黄昏的阳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你所拥有的才能足以在瞬间摧毁这座城市,即便是暂时无法行动,也无法阻挡住你的脚步。”
“您真高看我。”鹤原日见闭上眼睛以躲避阳光的刺激。
森鸥外低沉的笑声响了起来:“我有没有高看日见君,想必日见君自己心里清楚得很。我并不想让你沦落到,只能在异能特务科特制的牢房里动都不能动的地步。所以不要轻易把自己送上门啊。”
他说着,眼睛也在紧紧看着对方,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森先生。您没有把我关进刑讯室,也没有把我关进禁闭室。”鹤原日见依旧闭着眼睛,像是不愿意看到对方的脸一样,“背叛的罪名已经足以将我处刑了。为什么?”
“对于日见君的处置我目前还没有头绪。但是日见君现在可是重伤人员,如果在处刑之前就死掉的话,恐怕许多人会感到不高兴吧?”森鸥外道:
“而且,我说过了,无论是从长远的利益角度还是从我自身的私人感情角度,我都希望你好好活着。”
“啪嚓。”
鹤原日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他面不改色地用手中突然出现的手铐将自己的右手锁在了床头。
“森先生,再次重申。从现在开始,我要追求您。”
“这次是从我自身的最真实意愿出发,不掺杂任何的轻浮、漫不经心以及虚假。”
“要怪就怪您太会说话了,成功欺骗了我的感情。”
第44章 chapter.44
年纪越大越Jing明的森鸥外到底有没有同意鹤原日见追求自己的请求呢?
两个当事人对于当天黄昏发生的事情都三缄其口。这一小段说出去堪称惊世骇俗的对话, 也就没有任何被第三个人知晓的机会。
森鸥外并没有在这个房间里待多久, 童话幻境时间造成的后续还需要他去处理。
他对幻境中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十分在意。对方的话语中明确表示, 需要被困入幻境中所有异能力者的异能力和生命力作为进化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