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没有与其他人同住了。
原本也不是他矫情,只是一直以来父母不在身边,萧慈又住的很近没必要留宿,也没什么其它朋友,所以他早已习惯独处。尤其是这些年来勤于训练,回家基本就是洗个澡睡觉,家里除了冰箱空调,其他电器几乎没有用武之地。
园区夜里是不允许住客在房屋以外的区域活动的,季星回先去洗澡,林风凉留在了客厅。
这些天他们去各种鲜为人知的边角小店里吃了很多东西,他总有种要身材走形的错觉。虽然停训一个月,但他每晚会在房间里做简单的力量训练。
季星回下楼的时候,林风凉在地上做平板支撑,旁边的手机秒表已经走了8分多钟,这是第四组了。他重心基本放在左腿,小心的保护受伤的右膝,几乎靠单腿的支撑让他略感吃力,有点喘。
季星回刚走到楼梯的一半就听到客厅里传来深长缓慢的粗喘声,脚步立即停在楼梯中间,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继续走下去,还是转身回楼上。
秒表跑到了10分钟,林风凉长舒一口气慢慢爬起来,一把扯下了汗shi的T恤。腹部训练加平板支撑,差不多一个多小时,肌rou微微充血,变得更明显了些。
他手里攥着衣服胡乱的擦了一下胸口的汗珠准备上楼冲澡,一抬头便对上了季星回略显慌乱的目光。
“你,你刚才是在运动?”
“嗯。怎么?” 林风凉走上去,在他下面两层台阶停住。
季星回呆了半分钟才发现自己堵住了楼梯,赶紧错身让林风凉上去:“你,你去洗吧。”
听到浴室里传出花洒的声音,季星回原地坐在楼梯上有些无奈。还好林风凉没发现他的某些反应。不然实在,太尴尬了。他强压下脑中不断回放的喘息声,摒除杂念开始默背物理公式。从瞬时速度到竖直上抛运动位移到电磁力做工再到向心力公式。
浴室里弥漫着Jing油香气却没找到香薰机。林风凉仔细闻了一下,浴缸里放满热水,味道是水中散发出来的,季星回竟然把按摩浴缸变成了大型香薰机。他笑笑,在花洒间迅速洗完澡,换上睡衣走出浴室,发现卧室没人。他仔细在房间找了一下,虽然是最大尺寸的双人床,盖着一条最大尺寸的双人被,可房间里再没有多余的被子。毕竟圣诞节前夕,一时兴起还能订到房间已经很难得了。
他躺到靠窗的一边,拿出手机刷起Times。他已经习惯每晚睡觉前打开看看,A先生是他的小秘密。
Antares刚刚发了餐厅里的小雪豹。
他回想起那天晚上第一次点开这个账号时心里的震颤感。那时他觉得自己发现了世界的另一面,那里杂乱无章遥不可及,却充满吸引力。
可他现在居然已经走近了那个自己格格不入的世界,虽然跟季星回的相处只有短短几天,他却觉得像是过了很久。从他们一模一样的腰包开始,每一个细节都在脑中无限放大萦绕不息,很像在做梦。
季星回就是Antares,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他没有介意他的突然闯入,耐心而慷慨。林风凉知道自己并不讨人喜欢,无知无趣。可季星回却总是伸出手,在他踌躇胆怯的时候牵住他。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可是,再美的梦也要醒来。还有三天,就要回去了。他有点舍不得睡,一旦闭上眼睛就又少了一天。
卧室门被推开,林风凉望向门口。
“你还没睡啊。。。还是被我吵醒了?”季星回胡乱拨了下留刘海,“现在关灯吗?”
“好。”
啪的一生,灯灭了。林风凉借着百叶窗缝透过的月光看季星回慢慢爬到床边,在他身边躺下。半响没出声。林风凉闭上眼睛,屋子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果香气。
“林风凉?”季星回忽然出声,“你朋友都怎么叫你啊,不至于都叫全名吧。”
林风凉沉默了一下:“我,没什么朋友。只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想叫我什么就叫什么。不一定。”
“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季星回没听懂。
“嗯,正常的时候叫我名字,私下里叫我宝宝,亲亲,小可爱什么的。看他心情。”林风凉语调平静的叫出一个一个倒牙的昵称,像是说着再平常不过的称呼。
“宝。。。宝宝。。。。他,你们是,恋人吗?”季星回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是,他是男的,虽然名字像女孩,长得很美也像女孩儿。”林风凉想起很多萧慈的追求者,男女都有。按照劳lun斯的说法,萧慈长成这样是无所谓性别的。“为什么这么问?”
季星回把心放回肚子里:“我觉得连名带姓的喊人显得很有距离感。”
这道题超纲了,林风凉反问:“你想怎么叫我?”
“你比我小,我就喊你风凉啊。你呢,叫我一声星哥。”
“星哥。”
。。。。
“你怎么这么听话。。。”季星回有点招架不住,“我发现我说什么你都照做啊,不反抗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