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各位居民多囤棉服,不要恐慌,待在家中……”
“贵州、湖南、江西、浙江气温降至十度左右,江西九江市降下冻雨,请居民们注意保暖……”
11月22日。
“由于强劲寒流入侵,该巨型寒流命名为‘雪鸮’,现广西、广东、福建气温降至零度……”
“根据卫星监测,地球进入万年难遇的寒冬期,专家预计,高纬度地区气温将降至零下五十度,低纬度地区气温将在零度左右……”
“气象专家刘垂明表示,太阳黑子活动导致地球温度降低,这是人类无法扭转的灾难。”
“中央主席谢会理紧急召开小组会议,他表示,政府将全力救灾,各地政府必须把人民群众的生命放在第一位,请群众不要恐慌……”
话虽这么说,陈落心里不可能不惊慌,他眼看着雪越下越厚,气温越来越低。按照气象专家的说法,气温降到零下五十度,这代表水管被冻坏,暖气管丧失功能,极冷的天气下电线表皮会变脆,通信基站可能会损坏,更别说交通。交通停运意味着没有食物补给,他们面临的,是必然死亡的结局。
还好现在只有零下三十五度,没达到那些设备的极限温度。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陈落吓了一跳,外面是深达三米的积雪,他住在二楼,打开窗户可以直接走出去,这时候会是谁敲门呢?
大狗站起来,跟在陈落身后跑下楼。陈落不敢冒险打开门,他怕被积雪压死。他转念一想,这时候有人敲门,说明门外是空的,可以打开试试。他打开门,门外站着五个拿铁锹的男人,为首的男人是李胜利:“老板。”
“你们……”陈落打量着五个男人,“买东西?”
“是的。”李胜利说,他随手把铁锹放在墙边,“我们挖洞过来的,家里实在没有吃的了。”他打开钱包示意陈落,“放心吧,给钱的。”
“好。”陈落谨慎地站在收银桌后面,“你们挑。”
五个男人在超市里转了两圈,抱着一堆东西排队结账,陈落计算金额:“三百七十二,三百二十六,四百零五……”他收好现金,抬头看向最后两个男人,“你们……”
“……我们没钱。”这两个男人长得很像,明显是兄弟俩,站在前面的抱紧怀里的商品,“可是我们没有吃的了。”
“你有多少钱?”陈落问。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突然拔出一把刀对着陈落:“我们没有钱,一分都没有。”
陈落举起双手后退两步:“这是抢劫。”
“喂,喂喂喂,你们不能这样。”李胜利开口,身旁两个男人说:“这是犯罪,你们想清楚。”
拿刀的男人手微微颤抖,他重复道:“我们没有钱,你有一整个超市,如果我们杀了你,我们也能有一个超市。”
“你疯了?”李胜利拿起铁锹,“这个时候了,他没有恶意涨价,他是个好人。”
站在李胜利身边的两个男人同样拿起铁锹,一个中年男人开口:“小伙子,一时冲动要不得。”
“你懂什么!”拿刀的人逼近陈落,他眼中冒出贪婪的凶光,就在他准备捅向陈落时,一把铁锹狠狠地拍向他,李胜利大喊:“快跑!”
陈落一脚踢开凳子,绕过收银桌,三个男人和兄弟俩厮打在一起。
大狗冲进战局,它第一次发出除了哼唧以外的声音,那是一种格外可怕的声音,像烈火中痛苦至极的嘶吼,喑哑低沉。不算好听,或者说,非常难听,仿若某种具有毁天灭地能力的野兽挣脱牢笼,那声音比虎啸更浑厚,甚至有种令人牙酸的滋啦声。
陈落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声音,像被一拳打到胸口,将他的灵魂锤出躯壳,他迷茫地睁着眼睛,看大黑狗炸开的尾巴,白森森的牙齿,黑亮的皮毛亮起一圈圈绮丽的暗红花纹。
豆豆不是一只狗,陈落意识到,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时间流速骤然加快,陈落捡回理智,三个男人惊恐地站起来,看大狗死死咬住持刀男人的脖子,鲜血源源不断地流淌,仿佛一口红色的泉眼。
“豆豆,豆豆!”陈落跑到大狗身旁,他因为惊吓而颤抖的手放在黑狗的脖颈,抚摸它的皮毛,“松开他,豆豆,看着我。”
大狗黑亮的眼珠泛着暗红的血光,它缓缓松开男人的脖子,看向陈落,它的下巴被鲜血染红,露出惨白的尖牙,格外恐怖的模样。
“他应该死了。”李胜利说,他看向尸体的兄弟,“你……”
大狗转头看向另一个男人,它咧开嘴,皮毛重新出现奇异的红色纹路,它对着那个男人,尾巴摇起来,频率由慢转快,像……催命的节拍。
然而在场的人并不知道大狗的动作是什么意思,陈落说:“你们走吧。”
李胜利一手拎着购物袋,一手拿着铁锹,歉意地说:“对不起,老板。”
“谢谢你们帮我。”陈落说,看着四个人走出超市门口,他加上一句,“我这里的商品不会涨价,你可以跟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