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三人面色迥异。
连照情面露不悦。
他就觉得哪里不对, 自方才出去了一趟, 看江原与先前似乎又有不同了, 倘若从前江原一身气机是混沌不明, 而后经过与成沅君一斗,是似有若无,不似红尘中人,现在却完全稳定下来,既飘渺又沉着, 落地生根。
而江原同白晚楼之间, 不过寥寥几句话, 甚或可能只是看了一眼, 却叫人觉得其中气息流淌, 不必言语间, 就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连照情:“……”
特别生气!
“你们方才做了什么事?”
江原刚要开口——
“别说了本宗不想听!”
江原:“……”
男人真麻烦。
明眼人都能瞧出的东西, 金非池又不瞎,岂能看不到。比起不瞎, 他还特别敏锐。金非池眼睛睁地大大的, 几乎能将他从头到脚剥光了看。
江原气息有变,与白晚楼二人又衣衫零乱, 金非池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嫩娃娃, 有什么没见过。顿时一乐, 他问:“你悟到了?”
江原是知道金非池这个人,为老不尊,一点都不像一个前辈, 动辙这个那个,满口胡话。他忽然觉得白晚楼与金非池差不多,同样嘴上不把门。怪不得金非池一口一个小晚楼,看来白晚楼很对他的脾性。
江原点头:“悟到了。”
“悟到什么?”
“什么都有。”
“红尘呢?”
江原道;“红尘在我心中。”
心里有红尘,身在大罗天也在尘间,心中无红尘,身在闹市亦如山间岁月。有情无情实在不必执着,道法是自然,他一惯活的潇洒,看的明白,却没想到在情之一字上,竟然也会有看不透的时候。此回若非白晚楼咄咄逼人,或许江原果真要随缘了。
“本宗看红尘在你们钱眼里。”连照情沉着脸,他一点也不想知道悟到的道,只说,“你们两个哑谜如果没有打够,可以去山下打,淮南王府就不错。”
为什么要扯淮南王府。这个时候扯成王府,岂非是意有所指。江原道:“连宗主先前下山,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晏齐从房内出来,在江原同金非池你来我往时,他先去看了白晚楼。白晚楼一到房内便躺了下来,很快就睡了过去。晏齐只这么一看,有些忧心,再出来时,也没仔细听江原他们吵什么,只说:“是不是再叫衡止送点药来。我看晚楼面色还是差。”
一说到白晚楼,金非池与连照情二人均住了嘴。
金非池摇头:“他病不在身,在心,衡止的药太毒了,是药三分毒,你拿药压的越快,只恐有一日反噬的就越快。”并不赞同这个做法。
其实一个道元破损的人,大约一年内便会废了根骨,与常人无异。或因神智有损,误入魔心。似白晚楼这般,既活着,又不清不楚的活着,却还秉持道心的活着,当真是少有的。
金非池多年来早已备好白晚楼若疯魔该如何应对的退路。倘若白晚楼果真疯魔,但凡他伤一人,同门相残也好,或对其他门派弟子出手也罢,都会叫无情宗落人口舌叫人讨伐。
有时候讨伐一个门派,只需要一个理由。
而白晚楼就是这个理由,叫人巴巴望着,就等他破戒,从而行的光明正大。但十年一晃而过,连照情将白晚楼藏的那么深,白晚楼要疯不疯,就是不叫他们得逞。
想必成沅君便一直引诱白晚楼出手的,不论是弄碎了白晚楼的兔子,还是翻了他师父的地宫,或是闯了云顶台,极尽挑衅之事,偏都遇上了铁板,屁用没有。
见众人沉默不言,金非池咄了一声:“干什么,我只说难治,又没说他要死。有我在,他能死吗?”见连照情张口,立马就道,“你敢提孙玺?”
连照情虽然是无情宗的老大,但是金非池不归无情宗管,而且他年纪又实在是大,比眉如意还要大,是前辈中的前辈。金非池大声,连照情还真无法像对江原一样把他轰出去。这便将孙玺二字吞了回去,只说:“自然是信金谷主妙手通天,以Yin换阳。”
金非池道:“哪有小情儿你艺高胆大,连命也敢放在称上算计。你师父如果知道,你将无情宗与小晚楼一道当筹码,说不定会打你的屁股。”
江原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暗想,苏沐打连照情的屁股,金非池是哪里知道的。难道他经常打么,这实在太难以想象了。
“哼,顾青衡将我底细透了个干净,和尚都知道我根本没有忘忧丹,成沅君又不见了,三花大会想必办不成,功亏一篑。”连照情说着哼了一声,倨傲道,“原本不过是想探个风声,想看昆元剑当年离开时,是否将丹药一并带走,没想到也不在他身上。”
说到昆元剑,晏齐心中一动。
“他果真疯了吗?”
疯不疯这不是得问一个人吗?
连照情看江原。
晏齐看江原。
金非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