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徐岩川似乎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看到曲初的那一瞬间一双眼睛瞬间就失了神。
第六感告诉曲初这不正常, 问他:“怎么了?”
“我刚刚一直在打你电话没打通,就想着干脆直接放在你办公桌上了,可是我又忘了带钥匙。”徐岩川说道。他作为曲初的助教,是有对方办公室的钥匙的。
“手机没电了,”曲初说, “你要拿什么给我?”
徐岩川从身后拿出一页纸来, 曲初一看,是请假条。再过两三天, 实验室就要开始上班了, 徐岩川要请假, 肯定就得把请假条给他的导师,也就是曲初。
上面的原因只是说“因家中有事所以请假一周”,更加具体的事情就没有细说了。
鉴于徐岩川跟谢千遇之间的关系,徐岩川家里的事情就是谢千遇家里的事情了,而他跟谢千遇失联了近一周了,所以对对方的近况是两眼抓瞎一无所知。
本来不愿意管别人家事的曲教授还是忍不住多嘴:“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徐岩川闻言,猛地抬起了头,突然就哭了出来。
曲初没来由地眼皮重重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舅舅,舅舅他……飞机遭遇了劫机,航空公司打电话给我们了,他们现在还在找,太爷爷已经派人在找了,但是也没有任何消息。已经七天了。”
曲初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徐岩川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难怪整整一个星期了,那个人一直都没有跟他联系。他开始埋怨自己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发现事情不正常了也不去探究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一个人在实验室里随便找了个插座给手机充电,在插上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地给手机开机。
虽然知道也是徒劳,可是开机后他还是先拨了谢千遇的号码。
“您好,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冰凉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系统提示音就这么直直地撞进了曲初的耳膜里,他失魂落魄地看着手机屏幕,直到自己挂断退出拨打界面,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来实验室充电是干嘛的。
他的目光再次锁定那本年代久远的笔记本,突然有些不太敢扫那二维码了。
曲初的手轻轻地摩挲有二维码的那一页纸张,哆嗦着拿出了手机,调出微信扫一扫界面,一行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曲初的视线瞬间模糊。
胃部传来一阵阵的绞痛,许久没有疼痛过的地方再次传来痛感,想吐,但翻滚出来的却是白酒的味道,呛得曲初眼泪呈喷涌状流出来。
他把自己缩成一团,脑袋埋在膝盖里,哭得天昏地暗。
曲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么几天的,星河航空公司飞机遭遇劫机的报道已经上了本地的新闻,他只要一打开手机就会看到各种APP推送的相关消息。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抱着侥幸的心理去看这些新闻,期望能看到类似于已找到飞机、飞机上的人员全部安全的消息,但是一天两天过去了,三天四天过去了,每一条新闻都跟说好了似的,如出一辙:
或已凶多吉少。
外人或许不知道这架被劫飞机的机长就是谢千遇,因为新闻上最多能告诉的就是机长是“谢XX”,但认识谢千遇的人或多或少都能猜到就是他。
实验室的同学是知道的。
从突然请假的徐岩川、到久不更新朋友圈的谢千遇本人,再到总是强撑着表现出“我很好、很没事”的曲教授,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位谢姓机长,就是平时跟他们有说有笑的谢哥。
所以这几天,实验室的同学们看到曲初的时候都有些胆战心惊,倒不是害怕曲教授会迁怒,要是能迁怒就好了,可怕就可怕在曲教授这段时间太正常了,正常到……不正常的地步。
整个人比以前看起来要冷静上五六分。项目继续做、课继续上,就连实验室的一些大小杂事,他居然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他们是害怕曲初这么强撑着,会突然撑不下去了,然后彻底崩溃。就好比一个气球,被灌得太多的气了,然后突然爆|掉。
曲初就这么强撑着,直到一个电话打过来,让他的那根紧绷的弦儿……如同他的同学们所猜的那样,突然就彻底绷断了。
“舅妈,舅舅找到了!”徐岩川在电话那头吼道。
**
一架从星河市飞往一座孤岛上的私人飞机上。
曲初一个人在飞机的后排,如坐针毡。这架飞机是谢千遇的外公胡华章的专人私人飞机,三小时前他接到徐岩川的电话后,就跟他一起上了这架飞机。一同上飞机的,还有胡老爷子和徐岩川本人。
至于谢千遇的老爸老妈……胡汀兰一听到儿子出事的时候,直接惊吓过度,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几个小时前听说儿子平安的消息后,这一悲一喜的,身体更加糟了些,谢晋则寸步不离地照顾妻子。
私人飞机上,胡老爷子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