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也不接。
对此,顾淮笙也不介意,左右都到这里了,是人是鬼,进去见了便知。
然而进去后,一路从院子到屋里,却并未见到人。
常朔哈腰:“顾大人请稍候片刻,奴才这就去把贵人给请出来。”
顾淮笙跟云墨对视一眼,方点头,待常朔离开后,两人便自行转悠打量起来,刚一转身,顾淮笙就被墙上一幅观音坐莲图吸引了目光,下意识便走了过去。
云墨本来也要转身朝另一边去,看到顾淮笙的动作,便跟着走了过去。
“这观音坐莲图,可有不妥之处?”云墨仔细端详着观音坐下的莲盘,总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顾淮笙没有回答云墨,而是伸手摸着莲盘若有所思,不过碍于场合,却也没有深究,看了看,便目光微闪的收回了手。
“回头再说。”听到门外传来的轱辘声,顾淮笙小声提点了云墨一句,两人便转身面向门口,随即就见常朔推着一人走了回来。
那人身着灰衣,头戴斗笠,黑纱几乎挡住了整张脸,放在木轮椅扶手上的双手修长而苍白,腿上盖着毯子,不过从毯子下露出的双脚隐约可见与常人有异,如此足以可知,此人腿不能行是个残废,但若说贵,浑身普通,却是看不出半点贵气,倒是整个透着一股子死气Yin翳。
“顾大人应该看过那幅画了吧?”刚进门,那人就抬手示意常朔停下,然后理了理腿上的毯子,漫不经心的开了口。
声音倒是挺好听的,音色清越,听着似乎挺年轻,估摸着应该三十上下。
顾淮笙不露声色地打量着对方,闻言点了点头:“笔法Jing炼,着墨均匀,整幅画纹路清晰栩栩如生,实乃不可多得的佳作也。”
这纯粹就是胡说八道,顾淮笙心思全在莲盘上,压根儿就没仔细看别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场面话张口就来。
“呵呵……”那人轻笑一声,语气难辨喜怒:“那不知顾大人有何赐教?”
“嗐,顾某就一俗人,哪懂这个?”顾淮笙瞥一眼常朔:“门外汉看热闹还行,赐教可不敢当,就是不知阁下,为何有此一问,莫非……此画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那人没有接话,直到下人奉上热茶,才慢悠悠道:“常公公这贡茶啊,是先帝在时赏的,一直宝贝着谁都不舍的给,今儿难得托顾大人福,倒是有幸蹭上这么一回。”将喝过的茶盏递给常朔,那人道:“瞧瞧,竟是拉着顾大人说了这许多废话,都忘了请二位入座了,来来来,都别站着,坐下喝茶,咱们慢慢聊。”
话题突然就莫名其妙跳到茶水上,也不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顾淮笙这人别的没有,最不缺的就是与人扯皮的耐心,闻言半点没不快,笑了笑便转身走到一边茶桌那撩摆坐了下来,对方不急他也不急,端盏喝茶,相当的沉得住气。
云墨没有入座,却也守在顾淮笙身侧,同样耐性十足,一副顾淮笙不急他就不急的样子,实则紧绷的神经就没松懈过,尤其眼前之人古古怪怪,虽是残废,却半点不敢掉以轻心,打从进门他就提高了警惕,时刻戒备着。
那人等了许久,也不见顾淮笙开口,忽然就笑了起来,笑的肩膀一抖一抖,活像个神经病。
“顾大人就不好奇,我为何而笑么?”笑了半天也不见顾淮笙有点反应,那人终于停了下来,幽幽问道。
“高兴了便笑,有何好奇的?”顾淮笙喝茶的动作微顿,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猜测,正因如此,他对那人面纱下的容貌愈发好奇了,然而面上却不露分毫,端的是稳如老狗。
“顾大人。”两人一番较量下来,便是常朔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道:“这是赵九爷,便是奴才先前提到的贵人了。”
姓赵……
这姓氏,顾淮笙敏锐的闪了闪眸,方放下茶盏抬起头来,却是揣着玲珑心思装糊涂,拱手作揖:“原来是赵九爷,幸会幸会。”
他这话一出,赵九爷抓着扶手的手便是用力一抠,好一会儿才卸下劲道。
“顾大人……”赵九爷深吸口气,再开口,便是隔着面纱都能听到咬牙切齿:“你知道自己这性子,很讨厌么?”
“我又不是真金白银,还能人见人爱么?”顾淮笙笑的欠抽,眸底却矍着Jing光:“有人喜欢,自然就有人讨厌,不过赵九爷会这么说,看来,是讨厌了。”
“油腔滑调。”终于,赵九爷忍不住斥了一句。
“彼此彼此。”顾淮笙站起身来:“己之坦诚,当换彼之坦诚,赵九爷自个儿就面纱覆面不露其容,说话更是拐弯抹角没有半点诚意,如此,又以何讨别人坦诚相待?我想,二位故意把顾某找来这里,应该也不是只为了这般不痛不痒话家常的吧,咱们有事说事,不是更好?常公公,你说呢?”
“你看过那幅画,就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常朔还没应话,赵九爷就抢过了话头:“既然如此,那就赵某来问好了,顾大人应该没仔细看吧,不妨转身好好细品,看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