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丧未过,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自家关起门来设个灵堂,准备一副上好棺材,低调一些还是可以的。”顾淮笙转身离开:“果壳儿,这事便由你来张罗,完事后到书房找我。”
这意思,就是以后要让果壳儿独当一面接替元伯了。
一时间,在场众人看果壳儿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羡慕有之,嫉妒有之,神色各异。只是人命关天的节骨眼上,酸嫉也好,羡慕高兴也罢,都没人敢出声恭喜,但神色间的巴结讨好之意却是不加掩饰的。
果壳儿却没心思注意那些,甚至都没有多想,只是主子吩咐,就习惯性应下,然后开始张罗忙碌起来,又是布置灵堂又是订棺椁,直到天黑才总算把场子给搭起来。
元伯没有子嗣后人,连个正儿八经披麻守孝的都没有,为了灵堂上不会太冷清凄凉,果壳儿点了府里几个年纪小的轮流守灵烧纸,布置好这些,他才得空出来,去书房找顾淮笙。
书房的门虚掩着,从门缝里一眼就能看到背对着这边,负手立于窗前的顾淮笙。
果壳儿抬手整了整头上的小厮帽,正要敲门,顾淮笙就跟后背长了眼睛似的,转身看了过来,目光清凌凌的透着深沉。
“少爷……”果壳儿被那眼神看得头皮一紧,下意识避开低下了头:“灵堂已经布置妥当,元伯没有后人,奴才自作主张,点了府里几个年纪辈分都小的小子去守灵。”
“嗯。”顾淮笙情绪不太高的应了一声,转身往书案后走,缓缓坐下后才道:“进来吧。”
“是。”果壳儿应声推门,顿了顿,才径自低头入内,在距离书案三不远的位置停下脚步,哈腰问道:“少爷叫奴才过来,可是还有旁的吩咐?”
一听这话,顾淮笙就知道,果壳儿先前压根儿没领悟到自己让他来主持张罗的用意,看着小孩儿年轻青涩的脸,他不禁叹了口气。
“之前府里事物都是元伯在打理,他去的突然,仓促接手,难免会手忙脚乱,不过你几乎是元伯一手带起来的,想来上手应该不难。”顾淮笙看着果壳儿惊讶懵圈儿的脸,拿起的书又给放下了:“这府里府外,不能没个管事打理,以后啊,你就接管起来……”
“少爷的意思是……”果壳儿总算回过味儿来,打断顾淮笙道:“要提升奴才做这顾府的管家?”
“是啊。”顾淮笙挑眉:“能做好么?”见果壳儿抿嘴皱眉一脸纠结为难,又激将道:“你当知道,我顾淮笙身边,不养废物。”
果壳儿一听,哪敢说自己做不好,吓得慌忙点头给应下来:“我能……能做好!奴才,感谢少爷提携,务必,务必搭理好府里事物,不然少爷失望!”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就结巴了。”顾淮笙摆摆手:“还有,今晚可能会有人遛出府去,让守夜的府兵不用拦,只管盯紧了,别让真跑了就行。”
“明白。”果壳儿肃容道:“奴才这就去办。”
“等等。”顾淮笙叫住果壳儿:“此事切莫声张,还有,明儿是先皇出殡的日子,文武百官皆要送行去往皇陵,元伯丧葬事宜,你看着Cao办,寻一块好的墓地,别亏待了,我先一个人待会儿,晚些过去给他上香。”
“是,奴才记下了。”提到元伯,果壳儿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躬了躬身:“人死不能复生,少爷……”
“去吧。”不想听那些,顾淮笙摆手示意果壳儿出去。
“是。”果壳儿看了顾淮笙一眼:“奴才告退。”
果壳儿出去后,顾淮笙再拿起书,翻了两页,却一个字看不进去,叹气给合上了,一时间,只觉满心郁结浮躁无处宣泄舒解。这种……一切逃离掌控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无论是元伯的死,还是六瓣莲密信主人,这背后之人,都是意料之外的存在,一日不揪出来,便一日是个隐患。
顾淮笙沉yin须臾,突然扬声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便有丫鬟推门而进。
“笙少爷有何吩咐?”
顾淮笙瞥了丫鬟一眼:“去把元……”想起元伯已经不在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便哽在了喉头,好一会儿才沉声道:“去吧果壳儿叫来。”
“是。”丫鬟福了福身,随即便退了出去。
没多会儿,果壳儿就去而复返,推门走进了书房。
“少爷,您找我?”果壳儿擦了擦额头,气喘吁吁的样子显然是跑过来的。
顾淮笙道:“找两个人盯着高崇,看他都跟什么人接触,一旦发现可疑之人,立即上报。”
“高崇?”果壳儿一愣,他这自从忙起旁的,已经很久没有跟着顾淮笙出过门了,乍然听到这么个名字,都不知道是谁。
顾淮笙见他反应,才想起果壳儿压根儿不认识这人:“高崇,吏部新上任的主事,你只管照这个吩咐下去,去的人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哦。”果壳儿眨了眨眼,应道:“是。”
“还有。”顾淮笙将果壳儿上上下下一阵打量,提点道:“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