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苗苗在后视镜里翻了个大白眼:“杨杨这是你新经纪人,之前带演员的,现在看你出息了就分过来带你。”
“别高看他了,”周白陶打开车窗点了根烟,轻哼一声说,“我之前跟韩董床上相性不好,啧,踹人之后被下放了。”
胡杨矿泉水刚喝一口,周白陶话脚刚落就全吐回了瓶子里。他拿在手上喝也埋汰,丢了又觉得可惜,只好捏在手里撕标签玩儿。周白陶也不管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吓人的话,边抽烟边翻手边自个儿艺人的简历:“乐器这栏怎么是空的?”
“会口琴,不好意思写。”胡杨嗞的一下把标签撕裂了一半。
周白陶扔给他一个自生自灭的眼神:“穿深V去拍央视的片子也没见你多不好意思。”
另一半标签立刻英勇就义,胡杨拿着被剥光的矿泉水瓶,真想拉开门直接跳下去:“我不是故意的,哥。”
“跟你们舞台导演说去,”周白陶摆出一副异常温柔的笑容来,他一手指着车门,一字一顿地说,“他人蛮好的。”
北风那个吹,胡杨像个小树叶满地打旋飞。张苗苗下车简短给他交代了一下事情经过,这个周白陶今天就开始担任胡杨的经纪人,听周白陶说想见见艺人,张苗苗顺路就把这位哥捎带上了。
她笑得跟捡了钱一样,把胡杨前前后后的衣角裤脚都扯了个端正,又拿出放在车上的外套给胡杨穿上,语重心长地说:“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先拍着,姐姐一会儿去给你买张新床拿过去好吧。”她看了一眼车上又补充了一句,“我听说过这个周白陶,人没什么问题,还挺有能耐的,别紧张啊,姐姐等会儿来接你。”
就这样,胡杨一个人拎着包,寄托着朋友圈男团仅剩的希望,迈着沉重又蹒跚的步伐——排队买票进入了颐和园。入园已经是两点半,胡杨低头盯着腕子上的机械手表,心里算着自己要拼命工作多少年才能买一块周白陶手上那种表。他攥着票根小跑,跟着定位找了半个多小时才从北宫门走到荇桥。
拍摄组那边儿的场记给胡杨发了个消息说让他再等半个小时,胡杨索性就坐在桥边石头围栏上晃腿。这还是来北京这三年他第一回上颐和园,初中历史老师说这儿是皇家别院,里面一砖一瓦都是历史文物。胡杨别的没记清楚,老师当时吹牛逼说自己去了多少回这种经历居然还能在脑子里面还原出场景。他盯着桥下的锦鲤傻笑,那一红一白的小鱼嘬着浮萍,半透明的鱼尾甩出一朵小浪花,看的胡杨入了神。
“小胡!”正当胡杨想掏手机拍一张,场记小哥就站在桥那边儿冲他挥帽子。胡杨不站起来倒还好,这一站起身,场记小哥的脸色就变得有点微妙。他长伸手抓住胡杨的肩膀,把人肩膀往下拉,“小弟弟你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咱们这是正规节目……内场白衬衣,外景深V,嘶——你要不换件衣服再来?”
“上哪换啊,我到那边儿拍纪念照的地儿借身大清朝的袍子?”胡杨赶紧把胸前的衣服往里拢,“我……这特殊情况哥哥,公司穷,衣服脏了就这件能穿,大衣套着应该没什么问题。”
场记带着胡杨一路走过去,这边儿路上架着好几台摄像机。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还是站在银裴秋身边那一位——这摄像师手上举着快半人高的巨型摄像机,腰上还缠了圈支架。
场记小哥见胡杨那种震惊且无知的眼神就觉得好笑:“你不知道这种器材?斯坦尼康,今天不是要拍一个,嗯,容易理解点儿就是你边跑他边追那种视角。固定机位拍出来效果不好,那个摄像是银导找来的外援。”
“怎么?这也要外援啊。”胡杨一脸看稀奇,“你们台还找不出这种?”那个摄像比起其他人就多了一条小辫儿,胡杨左右没看出特别来。
“你以为谁都能像谢老师这种,”场记凭空画了个曲线,“腰不好谁敢向他这么举着。”
胡杨不明就里地点点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一旁候着。拍摄组自带的化妆师叫他坐到旁边补了点散粉,胡杨的余光却一直停在银裴秋身上。排除银裴秋是舞台导演这一点,单看长相,这人其实挺符合胡杨心里那种帅哥审美的。要是他自己穿一身黑,打四五个耳洞,出门绝对被人说是非主流。可是银裴秋就能穿出那种感觉,衬衣扎裤腰里都不像老干部,这中叫个性引领时尚chao流。
“姐姐,今天郑老师不来啊。”帅归帅 ,狗东西还是狗东西。胡杨忘不了银裴秋一把撕了胶条的事儿,现在胸口都还有点儿痛。他仰起脸冲着化妆师笑,仗着年龄小喊了声姐姐:“全部都银导来?”
化妆师凑近把他刘海拨开,瞧见那个深V领又好笑:“你别怕呀,今天好好掩着就不贴胶条……对了,那家鸭脚好吃吗?”
“磨磨唧唧的干什么。”说曹Cao,曹Cao到。
银裴秋拿着拍摄路线图往这边走,入眼就是胡杨领口里那片白花花的胸脯。胡杨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毛,胸口一阵阵儿地发冷,这人一紧张起来嘴巴就乱说:“哥,别看了,你又不是没看过。”
此话一出,信息量震惊四座。扛着斯坦尼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