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钱揣着不亏心,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回去做咱们的土财主去!”
这都开始说胡话了,明显是酒劲儿上头,醉了。
荆长安忙起身拿掉何广义手头的酒壶:“广义叔别喝了,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何广义因着往来京城频繁,又因着荆长安的关系大多京城待着,早就在附近置办了一处宅子,说是他置办,实际却是为荆长安准备。
但荆长安人在瑞王府,新宅子一次也没去过,谨慎起见,两人见面,大多时候还是约在酒楼客栈,且分外小心。之前顶多就是不带面具,现在因着太医院这一遭,未免纰漏,都会加以易容,即便顶着跟荆长安毫不相干的脸,他依然没有踏足过何广义置办的那处宅子。
这次说是送人回去,荆长安依旧没有过去。只是把人送去了粮油铺,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
从粮油铺出来,荆长安并没有立即回瑞王府,绕道去看了会儿戏,坐了一会儿自后门溜出戏园,寻了个僻静地儿把易容妆给洗了,这才回的瑞王府。
本以为这时辰魏延祯不在,不想人早就回了。
“今儿怎么这么早?”
“出门又不带伞?”
两人异口同声,说罢皆是一愣。
回过神来,魏延祯笑了笑,上前塞了个暖手炉到荆长安手里。
“不是说过让你出门记得拿伞么?”魏延祯语气里满是无奈,一边数落,一边拉着人进屋:“瞧着满头白的。”
“出门的时候雪不大。”荆长安任由他拉着:“我瞧着天气还行,以为下不了一会儿呢,谁知回来的路上越下越大。”
“以后就算没下雪,出门也把伞带着。”魏延祯拉着他到桌前坐下,倒了杯热茶给他:“快喝两口热茶暖暖身子,瞧这手冻的,跟冰块似的,你呀,就是不拿自个儿身子当回事。”
荆长安便放下暖手炉,捧着杯子喝了两口。两口热乎的下去,冻的发疼的心窝确实暖了不少。
“我让厨房炖了鸡汤,这就让人给送来。”魏延祯见他喝了热茶冻的发青的脸色也没缓过来多少,皱了皱眉头,起身便出去了,回来的时候,荆长安已经为他倒好了热茶,再看那讨巧卖乖小心翼翼的劲儿,直接就给气乐了:“你这是什么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我这都是为了谁啊?小没良心的。”
荆长安不说话,就抿嘴冲着他乐。
魏延祯就拿这样的荆长安没辙,心软的一塌糊涂,伸手狠揉了他脑门儿一把,直把人脑门儿都搓红了,这才收回手。
“你呀……”魏延祯把人拉怀里搂了搂:“以后别这样粗心大意了,嗯?”
“好。”荆长安点头,任由他抱着,下巴在他肩上蹭了蹭:“我以后一定记着,哥……”
“行吧,就再饶你这一回。”话是这么说,魏延祯还是抱了好一会儿,直到把人身子给暖回来,这才松开。
两人刚分开,丫鬟就端着鸡汤送了进来。
鸡汤用白陶瓷盅装着,盖子一揭开,扑鼻的香气便随着热气四散开来。光一闻味儿,荆长安就知道这里面都加了什么料,枸杞、党参、红枣、当归,都是补气血的药材。
心里辨别着,嘴上便一样一样嘀咕数了出来。
魏延祯听着便笑了,没忍住伸手捏了捏他鼻子:“你这鼻子怎么就这么灵?”说罢,给荆长安盛了一碗:“赶紧趁热吃了,里边还加了醪糟,这个没闻出来吧?”
荆长安听了一愣:“加那个干嘛?”
“发汗催热,这个比姜汤也不差,口感也更好一些,加在鸡汤里面,别有一番风味。”魏延祯盯着荆长安的碗,那跃跃欲试的劲头,恨不得端起来喂他。
荆长安却狠狠抽了抽眼角,不太敢下口了。这醪糟酒是甜的,鸡汤是咸的,里面还有药材,这混在一起,得搅和成什么味儿啊?能入口吗?
他表示,很怀疑。
“快吃啊,愣着做什么?”见他不动,魏延祯催促道。
“这鸡汤……”荆长安斟酌了下说辞:“鸡汤里加醪糟,应该不是厨子的主意吧?”
“是我让加的。”果然,魏延祯顺口就接:“本来想让人煮姜汤的,可你不是喝不惯那味儿么,今儿云嫂新酿的醪糟酒出窝,送了一小瓶过来让我尝鲜,我喝着口感不错,就突发奇想,让加了一点到鸡汤里,那东西一口下去特别暖身,你外头回来肯定冻的厉害,喝一碗醪糟鸡汤,正好。”
荆长安:“……”
这比姜汤还让人下不了口。
不过顶着魏延祯期待的眼神,荆长安最终还是捏着汤匙喝了一口。
那味道……
怎么说呢,酸酸甜甜带着咸鲜,味道确实怪怪的,但却正好冲淡了那股中药味儿,口感上居然……还不差。
而且醪糟这东西确实发汗,一小碗下去,热乎劲儿就自心底蔓延四肢百骸,没出汗,却总有种在出汗的麻热劲儿,身子一下子就暖了,脸色便也跟着恢复了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