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前方十多米的地方,是一整面将近二十米的高墙,排列着无数深深浅浅的孔洞,就像有人拿了机关枪对着墙扫射十来分钟打出来的一样,每一个洞里都放着个黑色的骨灰盒,点燃的蜡烛照亮周遭。
蔺航之苏醒在玫瑰田中的棺材中,在探索教堂之前,他偶然在大片玫瑰中找到了一处暗道的入口,他在进暗道和去教堂中纠结了数秒,蔺航之还是决定下去瞅瞅。
暗道实在隐蔽,他怕等他看完教堂再出来就找不到地方了。
从印着倒十字架的地窖口进去,沿着楼梯下了大概三十米,走过一段狭长的通道,眼前骤然开阔起来,巨大的空腔中,有一整面烛光万点跳跃的高墙,空地上搭建着许多帐篷,在那旁边,是一片林立的墓碑,在石碑顶端,是倒立的小小十字架。
空腔差不多得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就在教堂的正下方,蔺航之等了十来分钟,一个来往的人影都没看见,他敏锐察觉到了些许不同寻常,咽了口唾沫,蹑手蹑脚地靠近。
之后的事情就显而易见了,他在地下营地探索了一番,在听到有人过来的声音后赶忙躲在墓碑后,小心隐藏着踪迹。
他们在找什么人吗蔺航之想着,摸着边溜到了墙边,到了跟前,他才发现那些空洞其实也不算小,蹲下来时能装下一个人。
洞很深,烛光根本找不到最深的地方,蔺航之低头钻进去,打算探索一番,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那行人折返回来的声音。
不好蔺航之立刻缩起身子往里靠了靠,屏息凝神假装自己是一团空气,支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黑袍人含着他听不懂的话,音节短而急促,像是有什么紧急状况,蔺航之大气不敢出,见那些人好像没注意这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想瞅瞅什么情况。
然后他便看到了正朝他仓皇跑来的纤瘦身影。
夏琼云拖着受伤的腿,正奋力地躲避来自黑袍人的搜查和追击,在她踉跄着跑过充满空洞的高墙时,一只手骤然从身侧的洞口里伸出,将她拽进了里面。
夏琼云呼吸骤然一滞,下意识就要反击,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气流吹动鬓发,随即一只温暖的手捂住了她的嘴。
“别怕,是我。”
夏琼云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她沉默地轻轻点了下头,蔺航之拽着她往通道里面挪了挪,一直挪到距离洞口七八米远,连烛光都找不到的地方。两人挤在低矮的洞xue中,时不时有黑袍人的身影从洞口掠过,但他们都没往里面看一眼。
这时候正处在极度紧张中的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这点异样,黑袍人们寻了一圈,都没找到逃窜的夏琼云,只得再去其他地方,十几分钟后,外面重新安静下来,像是所有人都走了。
蔺航之这时候才发觉他的手还捂在夏琼云嘴上,赶忙松开,两人挤在一起,谁也不敢看谁,还好现在一片漆黑,不然能清清楚楚看到对方红爆的脸,得多尴尬啊。
片刻的沉默后,蔺航之想起夏琼云好像受了伤,低声道“你腿怎么回事”
“被那些人的箭射到了,肩头上可能有毒。”夏琼云试着活动了下腿,她刚才急着逃命,牵扯到伤口,运动让血ye循环加剧,也会加速毒素的扩散,猛一放松下来,夏琼云已经隐约感觉到头晕了。
“我是从教堂后面的墓群遇见他们的,一路逃到这里,发现这里的人更多,最后绕了一圈,还是跑回来这里了。”
两人挪到洞口明亮些的地方,蔺航之撸起夏琼云的裤脚查看她小腿上的伤口,还好没伤到肌腱,只不过箭头上有毒,伤口位置已经隐约发黑了。
“你不嫌弃我吧”蔺航之盯着那状况不慎乐观的伤口,问道。
“什么”
“那就是不嫌弃了。”蔺航之没好意思去看夏琼云,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直接俯下身含住伤口。
“干什么”夏琼云吓了一跳,她浑身僵住,立刻伸手去推蔺航之的头,蔺航之用力吸了一口,将污血吐到一边,感叹道,“还是女生好啊,你不知道,我之前这样紧急救助过一个男人,他那个腿毛就和黑森林一样,扎脸,还搞得我一都是嘴毛。”
插科打诨成功缓解了夏琼云的尴尬,她默默放松下来,是啊,蔺航之是个医生,这只不过是在救她罢了。
但心中依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悄然发酵。
直到吸出来的血颜色变得鲜红,蔺航之才停下,他嘴巴都吸麻了。夏琼云靠在洞壁上,烛光照亮她苍白的面容,蔺航之一瞬间竟觉得有些温柔。
眼花了吧。
蔺航之揉了揉脸,他伸出头四处张望,空腔中一个人影也不见了“好了,他们应该都走了,我去帐篷里找找有没有绷带什么的,你稍微等我一会儿。”
“好。”夏琼云点头,直到现在,她仍然冷静。
蔺航之躬身就要出去,突然感觉手腕被拽住了。
他回过头,夏琼云正望着他,烛光照亮她面庞,那双乌黑的眸子里,映着的是他的身影。
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