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长到七个月大时宋问下身开始时不时有些落红,他心里知道这是因为母体脆弱,宫腔已经开始有些撑不住了,但七个月的孩子生下来又如何能活?他心里惶恐不安,连夜里也常常惊醒带着一身冷汗去摸自己的肚子,确认孩子是否还好端端地呆在里面。他逐渐开始不确定自己心里这么紧张这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真是为了琼御那半条命,还是因为自己在心存侥幸,也许这孩子能和琼御很像,而他也可以将它教导的跟琼御性情相似。
他终于发现自己有些不太正常,可却完全无法抑制自己一日强过一日的期待,常常摸着圆润的腹顶痴痴地想着说不定自己能再有一个琼御,可下一秒又痛苦地想这世间哪里还会再有琼御,便抱着肚子抿着唇无声地流泪。可哭得久了肚子又开始痛,他便也不敢哭了,只拿手轻轻地按揉腹底,任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折磨他脆弱的神经。
就这样又硬熬了一个月,宋问给自己灌了无数碗汤药才堪堪止住宫口打开的势头,可却也决不能再拖一个月了。他之前借每日出来采些野菜也透透风的名头将锁灵阵以后山半山腰的山洞为中心布满了整座天砢山,一旦开启则七日之内天砢山的灵力场域将与外界隔绝,绝不会泄露内部一丝波动。这几日他发现自己腹痛的频率越来越密集,再去喝药也无法止住下身断续的流血,便以下山养胎为由向孙修午辞别,躲进了早已布好阵的山洞中。
后日午时开始有暴雨。要知道在冬日里迎来一场暴雨几乎是千载难逢的事,他要防止孩子生下来被人发现就必须得在那时将他产下,可现下他虽然宫口无法再锁紧,却也并未继续外扩以备生产,宋问艰难地扶着石壁来回走了几趟,除了后腰愈发酸痛之外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依旧是圆润的挺在身前无一丝坠势。他知道自己整个孕期没有乾元信香滋养,现下只怕已经虚弱到了极致,就算现在宫口就开始外扩到后日上午都不一定能打开十指,这催产的药吃了没用也就罢了,可万一让宫口开早了,他又怕孩子在暴雨前产下引来别人,犹豫再三,还是将那药掰了一半吃下去,有些忐忑的等待药效。
那药是方圆百里最有名的大夫手中最强劲的催产药,专门给孕期没养好宫缩无力的地坤制作,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使用,因着这药药性太烈,多半会给地坤的身子留下损伤,可宋问早已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儿,是以全然没有这种顾虑的将药吞了下去,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只是半颗药效竟也这么强。
为了宫口开的快些宋问始终扶着墙站着,可药效发散开来后腹部突如其来的绞痛激地他双腿发软地就要跪下去。他费尽地扣住一块突出的石壁强令自己岔开腿站住,只是腹底一阵阵发紧的疼痛逼得他塌下腰,屁股向后撅起,大腿也随着阵痛不断地想要夹起。
“唔嗯……哼……”疼痛尚且不规律,只是一下比一下痛得厉害,好像有人拿锐物残忍地连续戳刺他子宫口娇嫩的软rou,想硬生生地将那小口扯大。长久地塌着腰使后腰也针扎似得疼,待身前坠痛稍歇他想要直起身缓缓,下一波锐痛便又从腹底炸开,直弄得宋问扣住石壁蹙着眉喘得越发急促,全身冷汗直冒地再去忍耐这一回。
待到这半颗药的药效发散完已是第二天夜里,宋问已是整个人水里捞出来似的倒在地上,外袍早在挣扎中被他扯开,此刻他全身上下只着一件没系衣带的里衣与一双白色布袜,圆挺的肚子终于坠成了水滴状在身前挂着,发丝因着浑身大量的出汗而乱糟糟地黏在身上,膝盖因为后来实在痛地站不住而在地上跪得青紫,大概是因为忍得太过辛苦,白皙的身子蒸腾出暧昧的红色,腿根还因为残余的痛感惯性地抽搐。
宋问倒在地上,只有胸前轻微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他此刻已是全身被巨石碾过一遍似地动弹不得,嘴唇干裂起皮,且下唇为了忍痛而被他自己咬出好几个伤口。他抖着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发现已经沉甸甸地下坠,便放下一半心的又伸下手去探自己宫口。他整个下身早就疼的几乎麻木,此时将手伸进去,竟是除了摸到xue口涌出的大量粘ye外没再有任何感觉。他费尽地蜷起身子让手指尽快摸到宫口,发现终于已开了五指,便放下心来摸着暂时软下来的肚子等下一波阵痛。
到第三天午时,暴雨准时而至。
宋问在半个时辰前宫口就已开全,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先前喝了太多保胎药,宫胞外壁仍然结实地堵在宫口,一丝羊水都流不出。他已经被这孩子折磨得只剩一口气了,万万没想到自己要倒在宫胞壁过厚孩子出不来的坎上。他想着站起来走走说不定能有用,结果好不容易才扶着墙,托着已经快坠到腿间的肚子勉力撑起自己,才迈了两步就觉得自己的子宫都要坠出来了,痛得宋问当即浑身发抖地定在原地不敢再动,眼看着外面开始下雨,宋问几乎有些放弃地想就这样死了算了,自己杀了琼御,再赔她两条命,只是再没机会给她报仇,给自己报仇。
“轰隆——”
外面突然炸了阵巨雷,惊得宋问神志回笼。他跪在地上环视了一遍山洞,最后将视线落在自己小心地放在石椅上的那根青玉簪上。他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