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们这次的目标势力很大。
为了确保安全,小孩已经在安全屋憋了好几个星期,此时无聊到了极点,闭着眼睛和他玩角色扮演的游戏。
“哦,勇敢的骑士!”
他压粗了声音,模仿起苍老的语调。
“拯救公主和拯救世界——你究竟会选择哪一边?”
费奥多尔不再说话,只是调动身边的所有力量,愈发严密的将小孩保护起来。
他的异能力太过特别,一旦被人得知,等待他的会是比死亡还要残酷的结局。
然而,这一天还是来了。
事件终于尘埃落定,费奥多尔风尘仆仆地回到据点,迎接他的那张笑脸消失不见,只剩下桌子上冰冷的纸条。
——我走了,费佳,我还会回来的。
小孩身上空间不稳定造成的消失是随机的,根本没有时间给他留下纸条。
这是求救的讯号。
费奥多尔的瞳孔瞬间缩小了。
怎么会?这怎么可能?
他从未在外表露过小孩的异能,每次确保环境安全之前,都不会跟他见面,怎么会有人盯上他?
退一万步来说,负责保护他的那些人呢,为什么他没有收到任何报告?
到底是哪个组织带走了他?
费奥多尔不喜欢用自己的异能。
他觉得杀人是不对的,只是不得不做。
同样,每次使用自己的异能力,都让他觉得自己所背负的罪恶加深。
但是——找到那个组织的那天晚上,他一个人从正门闯进地牢,一路上杀死了遇见的每一个人。
这条路的尽头,他终于看到了那个孩子。
他浑身上下都在流血,伤口不断浮现,又不断消失,他却还在微笑,任由伤口裂开又合拢,俯身治疗下一个病患,就好像他们刚见面时那样,就好像不知道什么是痛苦。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拉住小孩的胳膊,又触电似的放轻了力道。
“是谁?”他的声线Yin冷,“是谁把你带到这来的?”
一个念头反复充斥在他的脑海里。
杀了他杀了他……
小孩的声音却透着困惑。
“你说什么呢?费佳……”
他歪过头,眼神一如既往的纯净又坦诚。
“没有人带我来这里——是我自己来的,我不是,给你留了字条了吗?”
“…”
费奥多尔如坠冰窟。
小孩笑了,和过去一样,坦诚又认真。
“我不是说了吗,我需要很大的能量——信仰的人越多,才能产生更多的能量啊。”
“本来孤儿院就够了……但是没办法,既然我们要离开,我总要找点其他的能量来源才行。”
他的白发沾着血色,笑容却灿烂。
和那天一样,小孩的语气里带着点小小的荡漾和自满。
“怎么样——费佳,我厉害吧……”
他没有在说谎。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在说谎。
那些爱是真的,救赎也是真的,宽容是真的,欢乐也是真的。
只是——那并不是独属于他的宝物。
他只是神明众多的信徒之一。
空旷的地牢里,明亮的阳光从仅有的铁窗投下,小孩脚步轻快地打转,他将手放在每一个濒死之人的额头上,如同他每次治愈费奥多尔一样,将伤口一条条转移。
皮肤一寸寸皲裂,又一寸寸合拢。
血从脸上他的脸上流下来,在地面汇成红色的溪流,费奥多尔第一次发现,小孩那双总是微笑着的暗红色眼眸,冷漠又空无一物。
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救赎。
神不爱这个世界。
神不爱他。
神也不爱自己。
人生来就是有罪的。
费奥多尔这样认为。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那么,他应该为人类的罪责负责。
如果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神,那么……
人类难道不应该为自己的罪负责任吗?
费奥多尔的手攥成拳,指甲抠进皮rou——又倏尔松开了。
那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在这一刻,他终于找到了答案。
未来的魔人笑了,那双与眼前人相似的暗红色眼眸,好似没有灵魂一般,浸着深沉粘稠的黑暗。
他说。
“八月,你知道有一个地方,叫做横滨吗?”
作者有话要说:费佳:死屋之鼠不吉利,我们下次换一个名字。
下一次:天人五衰费佳:我真是个平平无奇起名小天才。
我要被你们笑死了,这文真的不是买股文啊!
太宰做cp是有理由的,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