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有点喘不过气。
顾迟半任性半发泄地一拳往钟从余背上砸去, 虽然没用大力, 但后者还是轻微踉跄了一步,破天荒似的察言观色起来。顾迟一边在心里骂他家小余儿说话怎么如此不留情面, 一边“留什么情面,现实就是如此啊,说好听了还会误导人,干脆一刀痛快点”的自我反驳。
钟从余那根短缺的情商筋突然往前探出了一微米,仿佛从顾迟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什么,有些不自在地第二次补充道:“嗯……基础还在,复读也行,这一年我要给顾迟补课,你可以一起。唔,按时来按时走就行。”
顾迟眼前一亮:“对啊,不就是一年吗?一晃眼就过去,到时候在大学得个老腊rou的称号,在小姑娘当中忒吃香……”
“算了。”
王大串终于开口,截断顾迟即将上涌的滔滔不绝:“你俩别瞎参合了,况且,我压根就不是考砸了,是没法学了。”
——不是因为考砸了,而是学不下去了,没力了。
简单来讲就是:累了。
放弃了。
学什么劲儿呢?
看看这里的人,谁没有一腔热血过?
没记错的话,右边手那位摇扇子的老大爷,对,就是他,他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当大老板,连坐车都有专属司机,嗡嗡嗡地一队机械摩托车手小弟开道;顾建宇也有过,他想带着宝贝儿子搬去大城市,能一起过日子,不必三五个月的出差在外,变成上等人;倒退个十年,就算是小红帽那死得稀巴烂的爸也有过。
可最后不都还是这个样,被浇灭的热血,比原来的冷还要入坠冰窟。
王大串嘀咕道:“野鸡学校费钱,教的东西也烂,还不如在家里面卖烤rou串,还不用花钱招服务员。”
顾迟听出来了他的这些言外之意,无端地,想打人。
顾迟的声音提高了三个度:“这就是你的想法?这就是你以后的打算?”
一干人感觉气氛走向不妙,吃完了“多半没学校上”的瓜,就散了,任由主角们自由发展后续。
懒得安慰,只凑热闹,只看戏,不负责。
渣!
“大串,串哥,王大串!”顾迟一拍桌子,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发火,火气就这么上来了,从鼻孔和耳朵喷出,控制不了,“小学不算,你他妈努力了有六年吧,从初中开始,真的就这样算了?你是我兄弟,我看着你,比我好,一路上都比我好,我一直佩服你,你也认认真真的有过打算规划,但现在你的打算呢?你的那个什么来着……侠士梦呢?”
王大串一愣:“你中二病还没完啊?什么侠士梦?土死了。”
“哦我想起来了!”顾迟才懒得管他说了什么,直接回头盯着电脑屏幕,“小余儿,你帮我看看,学法的专业有没有王大串跳起来能够着的,这肥猪之前和我说过想学法。”
钟从余:“嗯。”
“迟子,咱们别费劲了啊。”
顾迟推了他一把,居然把这吨位推动了:“去你的,边儿凉快去,哥现在不稀罕理你。”
“顾迟!!!”
声音一出,顾迟和钟从余同时抬起头,第一次看见王大串这样歪着脖子,歇斯底里地吼。
感觉不是在叫嚣别人,而是在叫嚣他自己。
王大串:“顾迟,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你在拼个什么劲儿,力气多了没地儿使吗?”
“是,我是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儿干,自己的书不念,把心思放在你这头猪身上。”顾迟骂回去,“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说我拼是在费力不讨好,老子又不是用你的时间和Jing力在拼,我心甘情愿我乐意,你瞎砸吧个屁,在任何事情走到最后一步之前,都别去扣一个不可能的说法。小余儿,继续!”
王大串:“你当是你在KTV里面干架吗?顾迟,我求你了,算我求你了,我知道你当我是兄弟,你是为了我好,但别这样,行么?别这样一步步地给我希望,然后又一步步地失望,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我特别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顾迟:“你体重180身高180还要往上蹿一大块。”
王大串:“……”
这小子在自欺欺人。
大串妈,平时挺泼辣的一个中年女人,抡起菜刀能干翻一票往自己肚皮上画假腹肌混混的人物,她刚忙完了店里的活,本打算来问问儿子成绩如何,洗了手走出门,就听见这俩毛孩子吵起来了。
并不是顾迟和王大串平时不吵架,他俩现在混到如今这幅钢筋混泥土的铁板身体,有一半都是从对方那里讨来的。
大串妈难得一次没用大嗓门思考问题,脚底一刹车,又逃命似的跑回店里了。
她一眼就看出来了结果,觉得自己不该过去。
至少现在别去。
王大串发现和这人讲不通道理:“你丫存心气我的是吧?”
“对啊。”顾迟并不转头看他,“看,你不傻,你也知道我今天就是要折腾你。小余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