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现在满眼都是顾迟,懒得理你。
幸好还剩下个王大串,接了话, 避免了尴尬。
楚旸笑的时候面部表情其实特别僵硬:“理解, 小兄弟这两天可能被吓到了,都有个过程。”
王大串:“我看他多半是直接傻了, 收拾收拾能当小白脸卖了。”
钟从余凉飕飕地分了他一个眼神。
“走了,傻子!”
傻了的顾迟机械式走到家楼下才缓过一口气,回过神来感叹自己方才听到的消息有多么劲爆,同时,也有多么不可思议,这完全是他们这些只敢在学校里称称大哥的毛头小子无法想想的事情,乃至于两条看起来挺长的腿差点没能保持平衡,支离破碎地左右乱晃。
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
“你就是平时太浪,人太木鱼,后遗症才会这么严重。”王大串费力地插着腰,肥硕的身体和炎热的夏天化学生成了成股的汗水,站在楼下一边看着他上楼一边惊呼,“卧槽,你看着点路行不?小心摔死了!”
“看路看路看路!兄弟,你路都看不清,还奢望干啥事儿啊?”
王大串可能不知道,他这句完全无意识脱口的话刚过,就使顾迟那雾霾笼罩似的内心突然变得明朗起来,一阵猛跳后,惊起了一个连自己都开始害怕的主意。
但足够解气……
而这些主意刚闪过几幅画面,还没来得及生长整理,就被另外一个人掐死了。
砰——!
门刚关上,还没来得及脱鞋坐下,当了小半天哑巴的钟从余就跟犯病一样突然伸出双手,将他圈进两臂之间,抵死在与门口构成的狭小空间内,恶狠狠地眼睛仿佛能滴出血来,沉声道:“不可以!”
他说话很少带有这样能一眼看到底的情绪。
顾迟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要干嘛,决定先软下声音来哄哄:“小余儿乖……”
钟从余:“不可以!”
顾迟笑道:“等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不……”
钟从余干脆打断他的话,用拳头把防盗门砸出一声巨响,耳膜都差点被震破:“我说,不可以乱来!你知不知道!!!”
顾迟这下听懂了,沉默着,没出声。
心想果然瞒不过他。
钟从余一说话就来了气,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显露出无可奈何:“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求你别把我当白痴,我一天到晚都看着你,我在一直站在你身后看着你,我是不可能不知道你想干什么的,但就凭你现在……”
“钟从余!!!”
咚——!
完全是毫无意料地出手了。
顾迟记得,自己这拳头打过很多人,成绩好的成绩差的,帅的美的丑的,高的瘦的矮的胖的,可独独没揍过钟从余。
所以当这一拳下去的时候,脑袋完全断片,卡卡炸炸连番轰炸了好几番。
懵。
很懵。
他甚至想反过来给自己在相同的位置落下更重的力,最好就这样晕死过去,免得还要清醒着面对这些三舅狗娘养的事。
Cao!
钟从余也没想到顾迟会突然这样玩一发暴起,明明前几天还处于一种懵懵懂懂的状态,仿佛被勾了魂魄,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因此也措不及防地,实打实地挨足了这一拳。
鼻侧一片酸痛温热,鼻血流了下来,
顾迟出手不到一秒就后悔,但也不好意思立马变脸,硬撑着说完自己内心的憋屈:“你……说什么劲儿呢,你们这种自带光环的小少爷,压根就不懂我们。”
“我不懂你?”钟从余坐在地上嗤笑道,“你以为你多聪明?你以为你这种人还能有什么多好的想发?你莫过于想从那两个人口中探出让你爸卖命的买家,然后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来玩一场复仇游戏,最后输得很惨,让你爸蹲十几年的牢,好不容易熬了出来,居然发现他的儿子到底废物无能到何等境界!早就把自己玩嗝屁了!”
“你!!!”
钟从余回骂:“我什么我?我说错了吗?你有何德何能保证自己能对付他们?输了怎么办?失败了怎么办啊!?”
没错。
顾迟心道,一点儿也没错,完全正确,不愧是实打实的究极学霸,你的想法我也完全赞同,归纳总结得太完美了!
但学霸会做的是题,不是人,他现在就是想,想这样做,想让这群金钱为上,视人命于草芥的人付出代价,明明知道很白痴很中二,可依旧满脑子地想。
钟从余站了起来,在茶几上抽出一张餐巾纸捂在出血的鼻口,语气毫不退让,刻薄得很:“我劝你还是洗洗睡,没法插手的就不要插手,明天继续上课。”
说完就摔门回了自己屋。
这一段时间,他都倒贴在顾迟房间睡觉,扫地出门都踹不走,现在主动回去,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大晚上的,肝火真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