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让自己承认这件事。”沈徽明说,“吃饭去吧,我爸等着跟咱们俩喝酒呢。”
索炀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反手跟他握住,笑着站了起来。
“走吧,别让叔叔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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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沈徽明的家人吃饭,这件事本身会让索炀很紧张,可是,一旦融入到这个情景之中,又好像所有的压力都随着火锅的热气蒸腾掉了。
四个人在暖烘烘的家里围坐在餐桌边吃火锅,都穿着睡衣,都放松着神经。
第二次见面了,聊天的时候也没有上次那样谨慎小心,多吃rou,吃点菜,再来一杯酒。
索炀的脸很快就变红了,说不清楚是因为太热还是因为喝了酒,也或者,是因为沈徽明爸妈人太随和让他有些害羞。
越是跟沈徽明的家人相处,索炀就越是爱沈徽明。
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长大的男人,他心底最深处永远都是善良温柔的。
酒喝至半,话题又转到了索炀父母那里。
这一次,索炀没有闪躲,抢在沈徽明转移话题之前回答了沈徽明妈妈的问话。
“我爸妈还不知道我跟徽明在一起了。”索炀握着筷子的手稍稍用力,尽可能让自己用轻松一些的语气来说这件事,“前几年跟家里出柜了,不过比较失败,没把这件事处理好,所以,我们好几年没有联系了。”
他的话让大家都安静了几秒钟,还是沈徽明的爸爸先打破了这沉默。
他说:“突然跟父母说这个,是不太好接受的,我跟你阿姨也用了挺长时间来消化。”
说起这些,沈徽明其实也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当初他爸妈因为这个事儿做出的那些努力,可比他辛苦多了。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运气好,遇见了这样的父母,在发生一件事的时候,他们从来不会先从孩子身上找原因,都是第一时间来反思自己。
到现在沈徽明都记得,他出柜那天,他妈沉默了很久,之后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啊,这么长时间了,妈妈竟然一点儿都没察觉到。”
那时候他妈问他这么多年自己藏着秘密是不是很辛苦,是不是很难过,是不是很矛盾,很少会哭的沈徽明那天抱着他妈嚎啕大哭。
那之后,他是得到了解放,可是他爸妈陷入了辛苦、难过和矛盾中,为了不给儿子增加负担,甚至去做心理咨询。
这样的父母真的是求都求不来的。
“你们都不容易,但是父母也不容易。”沈徽明的爸爸说,“给彼此一些时间去冷静一下也挺好的,不过,心结迟早都还是要解开,最重要的是,别给自己留遗憾。”
索炀明白他的意思,强忍着眼泪,说了声:“谢谢叔叔。”
沈徽明的妈妈接过话茬说:“小索啊,以后想回家了,就跟徽明回来,有什么事儿是我们能帮上忙的,你就开口别客气。”
对于这些温柔,索炀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受之有愧,但因为实在太稀有珍贵,他又舍不得推拒。
他想:就让我做一次小人吧,明知道自己不配,但也将这些好意统统收下。
这些话题一过,气氛又变得轻松起来。
沈徽明爸妈给索炀讲沈徽明小时候的那些事儿,沈徽明妈妈甚至说:“我以前还去给徽明算过命,算他多大能结婚,结果当时那个大师说徽明的婚姻不太好,拐弯抹角地跟我说他这辈子可能不会结婚。哎呦我当时气的啊,非认定人家是个江湖骗子,结果没过多久,也就半年吧,徽明跟我说他喜欢男人。这不准了么!”
索炀笑着听得津津有味。
沈徽明无奈地说:“妈,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啊?”
“那我能让你知道吗?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都让你知道了还了得?”沈徽明妈妈说,“后来我去找人家那个大师,想跟他道个歉,毕竟人还真的算准了,结果大师金盆洗手了,去山里隐居去了。”
“早点儿知道这事儿多好,”沈徽明说,“应该让他给算算我做生意什么时候能发财。”
他这一句,惹得大家都笑了。
因为晚上不打算走了,索炀跟沈徽明陪着爸妈敞开了喝,喝到最后,沈徽明妈妈叫了停,催着大家去洗漱睡觉。
沈徽明爸妈先去洗漱,俩年轻人留下收拾残局。
等到全都收拾干净,沈徽明说:“一身的火锅味儿。”
“你先去洗澡吧。”索炀说,“我等你。”
“别啊,一起吧。”沈徽明笑着跟他开玩笑。
索炀明知道是玩笑,但还是红了耳朵。
两人不是没一起洗过,但现在毕竟是在沈徽明爸妈家里,哪儿能那么放肆。
沈徽明看他不好意思了,搂着他肩膀笑:“逗你玩儿呢,你先去吧,我跟我妈聊会儿去。”
索炀点点头,洗澡去了。
一身火锅味的沈徽明跑去跟他妈聊天,话题自然是围绕着索炀。
索炀很快就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