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人故意做的。
他勒停了马,坐在马背上四处望看。
这一处,前方三五丈的距离,地上倒塌了一棵粗壮的大树。
而他的马在树枝间不断地踱步,这地上的杂物更多了。
“不知是何人?”纪越拱手行礼,扬声问道,“在下有急事,可否让路?”
黎白在树林间的某棵树上躺着,纪越骑马太快,逼停他的方式很多,但这样的比较缓和。
也不怎么费事儿。
纪越在马上,指使着它转了一圈,自己也不住地仰头探看。
他猜测,可能是劫道的土匪强盗。大不了就是花些钱,只要能让他赶紧通过这里就好。
黎白从树上跃了下去,随意走动间,身形如鬼魅一般,飘忽而去,眨眼间便到了纪越前方一丈之处。
猛然出现了一人,让纪越吓了一跳。
随即,他立马拱手行礼:“这位兄台,在下有要事……”
黎白:“纪越。”
纪越愣了,还未说完的话消失在了嘴边。
他没有问黎白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并无恶意。
但他的手开始颤抖,打量着黎白的时候,眉头逐渐加深。
纪越突然感到了慌张,对方的到来,可能伴随着不太好的消息。
黎白并未扬声,所说的话语却一字不漏地到了纪越耳朵里。
“我受你父母委托,前来寻你。昨夜京城事变,二皇子登基,士兵强闯纪府,你妹妹被欺辱而亡,你祖母因气愤昏厥,无大夫无药石,清晨之时过世,你父母不堪其辱反抗至死。”
纪越的手不住抖动着,随着黎白越说越多,整个人如坠数九寒天般。
黎白望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父母要我告诉你,孑然一身,何惧之有。”
纪越的嘴巴微张,眼前一片茫然。
黎白:“纪府只余你一人,你当报仇。”
不等纪越有所反应,黎白手里出现了一把剑,他抛给了纪越。
看到对方下意识地接住,黎白微微点头。
“我护你周全,你习武学艺,报仇雪恨。”
纪越听到站在地上那个陌生人告诉自己:“不求你战场杀敌,但必须能手刃仇人。”
他握紧了这把陌生的剑。
他低头看着前方陌生的人。
纪越听到自己喑哑的声音响起。
“好。”
18、揍窃据山河者 三
齐朝六皇子,元瑾瑜,在京城事变之后,仓皇逃窜,身边侍卫损失良多,终于一路奔袭,抵达了他舅舅所在之处。
连日来被大量人马追逐,元瑾瑜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等辗转到了际州,只余三五人。
周敖离京城颇远,京城出事太过突兀,外加二皇子元英睿对他多有忌惮,消息百般封锁。
等他知道元瑾瑜出事的时候,已经过去很久了。
元瑾瑜一身是血地出现在军营外,若不是士兵小心谨慎,怕是当场就要格杀了他。
·
“父皇病了,缠绵病榻多日,但并无大碍。”军医为元瑾瑜包扎,他忍着疼,跟周敖诉说近日来的事情。
元瑾瑜:“元英睿这一次动作太快,前脚到了启华殿,还没出来,羽林军便已有了动静。”
他皱眉:“我们没反应过来。”
更没想到的是,元英睿居然敢弑君!
周敖:“羽林军三月之前,换了他的人。”
元瑾瑜点头:“对,刘大人因罪下狱,司空彭越暂代羽林军右统领。”
周敖问他:“大将军呢?”他指的是总统领。
“嘶——”元瑾瑜冷吸一口气,他低头审视那被包扎的地方。
军医下手有点重,比不得宫里的太医。
军医连忙告罪。
“无碍,请继续。”元瑾瑜并不计较这些小事,挥挥手,看了眼剩下的伤口。
路上的追兵太多了,单单从宫中闯出来,就已经废了不少的人。他能健全地来到际州,已经算是万幸了。
元瑾瑜仰着头看周敖:“不知所踪。”
周敖猛地一拍桌子:“他弑君杀臣,简直是造反!”
元瑾瑜:“太意外了,我等措手不及。”所以没人有应对之策,只能慌忙逃离。
“他登基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了。”周敖沉声道。
元瑾瑜:“父皇并不属意他作储君。”
他眼里闪过茫然:“但我不知道的是,元英睿怎么突然间这样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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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越也在猜元英睿的动机,他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安安生生的日子里,就这样直接造了反。
黎白不晓得从哪里扯来一匹马,走在纪越一侧,两人并排而行。
如今,两人在往际州的方向走着。
在这之前,黎白带着纪越去祭拜了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