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乌鲁西挑起担子,唇角勾着惯来的斜度,带着漫不经心的口吻问道。
“没什么。”抹抹鼻头,西水心里暗叹,北方人,真强壮……就连乌鲁西这么一个从长相上来看典型绣花枕头的人,居然也能够轻易地就挑起那么沉重的担子。哪像自己,第一天就把石头给漏了个七七八八,结果几趟下来也不过是干了一般人的半趟活儿而已。最后还是管事的士兵看不过去了,再说西水也正好是个讨巧的年纪,一个小孩子,别人多少也能体谅着些,虽然是敌国俘虏,但作为人来说,多多少少都还是有些所谓的良心这种东西留存。所以这么一来二去的,士兵头头看西水这么干下去也不是个事,虽不至于帮倒忙,但一天下来等于是什么也没干,于是便给他安排了个送水的活计。
这对西水来说倒是个很不错的差事,行动相对自由,也比较轻松。说实在话,虽然是个人都会想着要偷懒的,但看着场上跟自己“同龄”的青年男子们挑起担子就像拎小鸡似的,总会感到一丝的失落。再说白了,就是西水心里对于乌鲁西这个他一直认为很娘娘腔的男人居然会比自己强壮的事实,感到很不满,如此而已。只不过他还没傻到要争这一股子无谓的意气。该偷懒就拼命偷懒,该勤快就必须手脚麻利,否则那鞭子下得可叫一个神速。
突然,乌鲁西状似漫不经心地贴近西水道:“其实,比起休那修王的死,我更为好奇的是……究竟是何种毒药,竟霸道到,能在顷刻之间取下他人性命?”蕴涵深意的碧绿瞳孔中,幽黑如深潭,看不清也思不透。
西水心中一凛,正色而答:“世上厉害的毒药多了去,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哦?那你是承认了……”乌鲁西眯起眼,带着天生傲慢的纤长睫毛此刻亦随之微翘。
西水不答,他原是想逃避这些个令自己寝食难安的问题,不想却又落入乌鲁西的另一番套话。不过倒也罢了,若真要说乌鲁西对此事毫无察觉或偏听偏信的话,反倒是件不可思议的事。事到如今,西水相信比起自己到底杀人没有这一事实来说,乌鲁西更为关注的应该是毒药的来源,只不过,乌鲁西自身也明白,西水根本就不会据实以告,所以刚才的话,他的打算不过就是想要确定西水的手段而已。
微叹口气,西水白了乌鲁西一眼,对付这种腹黑的大反派,最佳做法是保持缄默,必须的。
至于乌鲁西,尽管收到了西水那毫不友善的刺眼目光,却依旧保持着相当的好心情。毕竟,他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讯息,不是吗?于是乎,大反派乌鲁西大神官望着西水甩身就走的僵硬背影挑眉轻笑,继而又看了眼手中并没有多大分量的担子,不着痕迹地冷哼一声。
虽然西水在心中已经认定凯鲁不会对他出手相救这样一个事实,但凯鲁要打到瓦苏干尼却是迟早的事。自己只要忍耐到那时,瞄准时机奔向大部队的怀抱即可。在此之前,想要事情顺利进行,就必须得帮助凯鲁。目前他唯一能够做到的,便是里应外合。否则就算千辛万苦熬到西台大军登录的那一刻,若凯鲁不幸战败,那等待还有什么意义,王国俘虏的地位岂不是更为不堪。这一路上,西水所思量的正是此事,个中利益权衡,再清楚不过。凯鲁将会攻入瓦苏干尼,而且必须不败,正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暂时能够安身立命的当务之急。
正由于有了里应外合的觉悟,故而西水在四处忙碌奔走倒水添茶的时候,也就分外留意起众人的长相举止来。哪些是真正的奴隶,哪些是被充为奴隶的贵族,哪些是西台的士兵,哪些是被配到此处的犯人,还有另外一些教他捉摸不透的人物等等。这样细致而不遗余力的观察,自然是为了做好内部联系的事先准备。
过不了几天,西水基本上就已经把众人里里外外猜得个八九不离十。这首先得归功于西水那高于常人的敏锐观察力,再则,他孩子气的外表也功不可没。对于弱者,人们一般都会自然而然地撤去许多的防备之心,这点对西水打听八卦的行为来说,相当有利。虽然借着便宜的工作性质,西水早已将石场前前后后都跑了个遍,但有一个地方是他目前依旧没有涉足的,那就是——安息之家。
也并不是西水不想去,首先他并没有去那里的理由,再则,他暂时还没做好面对瘟疫的准备。夕梨是运气好,里面的人多半是伤者,在西水看来,在那样一种卫生条件之下,会爆发什么瘟疫的也未为可知。
作者有话要说:
薛最近加班很辛苦很辛苦……而且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总觉得自己的人格遭受了践踏= =夸张点,总之,日子并不舒坦。
除了克服时间和情绪上的问题以外,还有自己在疲劳时候产生的惰性,或许催文还是很有效的……灭哈哈哈哈~(骗留言的无良人士)
by the way,留言就不一一回复了,薛心绪不佳,怕说错话……其实是在单位错到现在,已经怕了。
&释释,我不是在找地方住……而是被迫东搬西搬……家里有房却归不得,感觉甚是凄凉。
现在姐妹二人同住一处,有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