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摆了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朵玫瑰,只是玫瑰已经不很新鲜了,花瓣边都有些枯萎了。
“要脱鞋吗?”秦救站在门外问。
“嗯。”杜予声一边点头一边露出犯了难的表情,然后弯着腰从鞋柜里掏出一双女式拖鞋扔在了他脚边。
秦救看着拖鞋上隐隐闪着荧光的塑料小花:“挺鲜艳啊。”
“我妈来上海的时候给她买的。”杜予声解释完便进了屋。
秦救换好鞋跟了进去,杜予声在书房的墙上拉下一个隐藏床板,微微侧过脸说:“睡这儿行吗?”
“行。”
“一会儿自己抱床被子。”
“好。”
杜予声出去没多久秦救就听见了流水声,他心里稍稍一松,既然杜予声在洗澡,他可以稍微放得开一点。
他走出门,冲关着门的浴室喊道:“床铺在哪?”
“我房间,衣柜里,你翻一下!”杜予声抬高的声音伴着流水冲刷声传出来。
秦救应了一声,在杜予声房门口踱了几步,才把门打开。
杜予声的卧室没通风,熟悉的气味立马扑了满面,秦救的心紧跟着一滞。
他晃了晃脑袋,告诫自己别乱心猿意马。
他打开屋内的白纹衣柜,在里面翻了翻找到一条被压在最底下的毯子,有些费力地把毯子扯出来后,把上面铺着的几件衣服也带出来了点,秦救低头一看,愣住了。
他把毯子往床上一放,慢慢地拎起上面的一条不算起眼的毛衣。
毛衣的颜色和做工熟悉到秦救以为是自己的衣服不小心落在了这里,只是他自己的那件上因为在县城时经常东奔西跑而有些磨损,但他手里的这件明显受到了主人的优待,连起的毛球都被刮得干干净净。
指腹一点点地抚过针线的花纹,心里涌起了不可思议的感觉。
“你妈妈给我的。”
秦救抬起头,杜予声穿着棉质睡衣靠在门框上,肩上搭着一条毛巾,正一点点地吸收他头发上滴落的水珠。
“为什么?”秦救愣愣地问。
杜予声看着他,突然勾起一个笑容,然后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不告诉你。”
秦救:“……”
秦救从来不是一个认床的人,但这天晚上却迟迟没睡着,他的床板挨着墙,稍稍一侧耳朵就能把隔壁卧室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他听见关灯的声音,然后慢腾腾地翻了个身。
“你没想过复合?”王启河的话仿佛还在耳边,敲打着自己的耳膜。
想啊,怎么不想。
但是踏出第一步对他来说永远是最困难的事情。
十八岁那年才第一次真正意义地从家里走出去,连第一次恋爱都是杜予声先开的口。
他似乎永远在惶恐什么,在规矩下长大的大早习惯把自己放置于边框之中,他总善于给自己戴上枷锁,所以他有多惊艳于杜予声的一往无前,就多恨自己的沉闷压抑。
他怕错,他也怕错过。
如果错和错过注定要选一个,他又该怎么办?
秦救一个晚上没睡好,早上也是在生物钟的作用下早早地就醒了,但他没想到的是杜予声居然起得比他还早,正在客厅里弯腰收拾什么。
“酒吧早上不是不开门吗?”秦救刚问完,发现杜予声居然在收拾行李箱。
“你去哪?”秦救惊愕地问,就因为他住了一天,杜予声就呆不下去了?
杜予声抬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回重庆。”
秦救的心猛地凉了半截,和被什么东西捅穿了一般,前后都开始刮凉风。
“你……”秦救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了,“我今晚就可以搬走,你不至于……”
杜予声没说话,依旧保持着淡淡的表情,眼眸沉沉。
秦救深吸一口气:“你别走。”
杜予声看了他半响,然后轻轻笑了:“你会铲屎吗?”
一个意料之外的急转弯让秦救懵了一下:“……啊?”
“我妈让我参加完婚礼就回去几天陪陪她,老舅你照顾一下,”杜予声合上行李箱,扬起秦救无比熟悉的笑容,“钥匙我放桌上了。”
门在眼前慢慢关上,橘黄色的肥猫听见动静后踱着步子走了出来,然后和客厅里的两脚兽来了个四目相对。
它警惕地退后几步。
两脚兽突然蹲下身来,然后狠狠地搓了搓脸:“Cao,我是傻|逼。”
它莫名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
作者有话说:
眼熟是因为第二章 的时候杜予声也做了同样的动作说了差不多的话(大家应该都忘了,我提醒一下2333 杜予声现在就是在报复。 “让没发生过的梦都做完 忘掉那些过错和不被原谅的青春 直到有一天我不再歌唱 只担心你的未来与我无关”——《傲寒》马頔 比心
第60章 不枉我们张山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