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而是弯下腰,捡起了地上已经裂开来的手机,他用手摁了摁,屏幕没有亮起来,呆呆站了一会儿后,他才扔垃圾般松开了五指,手机的残骸就掉进了地上敞开的行李箱里,正好落在平铺着的毛巾上,没一点声音。
觉得没劲的男生还想往里再看几眼,但这个寝室的胖子走了出来,不断地挥着臂膀:“看看看,看什么看!去去去,回去看自己寝室去!”
围在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都自讨没趣地咕哝了两句渐渐散开,最前面的男生还想往里望,小辫子正好转过头来,面无表情但语气Yin森:“看你妈呢看。”
“卧槽我招你了?”莫名被摆了臭脸的男生恼怒地上前,还没走几步就被胖子连忙拦住往回推,周围还没来得及回去的几个人也纷纷扯住他,男生又叫骂了两声,惹得胖子紧张地连连往后看小辫子的反应,害怕他随时冲上来踹翻这人。
但是他说完那句话就扭过了头,站在门口,半步也不曾挪动。
王启河好不容易把门口那群看热闹的大爷们哄走,连忙跑回来的时候秦救已经被南宫洋扶了起来,被打中的半边脸已经青了,嘴角泛着不很显眼的红色,杜予声那边情况也没多好,手臂直接被椅子腿划了一道口子,伤口不深,但是光看着还挺吓人。
杜予声刚动了一下,王启河立马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冷静!闹到辅导员那儿是要记过的!”
“我无所谓,”杜予声没什么起伏地说,“他也无所谓,连保的研都不要了,还在乎这个?”
“这不是一码事啊哥哥!”虽然杜予声表面上已经没什么反应了,但王启河一点都不敢懈怠,扒着杜予声的胳膊一点力气都不敢放。
王启河一边拦着杜予声一边瞥了眼周围,暗暗地倒抽一口冷气,他们花几个小时才能收拾干净的寝室在短短几分钟已经化为一片狼籍,王启河当时还没听清对话就看见他俩突然打了起来,似乎是秦救先动的手,秦救伸手去拧杜予声的手腕想夺他的手机,却被杜予声直接一拳挥了上去,在王启河和南宫洋还杵在原地傻站着的功夫,二人的战况瞬间升级,杜予声的手机被砸坏,秦救的椅子连门一起报废,直到杜予声的手臂见了血,秦救猛地停手的一瞬间被杜予声踢中了胃跪倒在地上,傻站着的两个才一个拦腰一个抱腿地上前劝架,所幸杜予声和秦救同时冷静了下来,没再继续动手。
秦救慢腾腾地站直,在南宫洋万分紧张的注视下合上自己行李箱,最后拉好拉链,他听见金属的碰撞发出尘埃落定的声音,不禁有些恍惚,三年前他似乎也是这样收拾完东西,就滚出了家门,滚出了北京,滚来了上海,如今他要以同样的方式,滚出上海,再滚回北京。
三年多过去,唯一没变的只有轮子在地上摩擦滚动的频率。
鞋尖越过门槛,站在门口一直毫无动静的人如沉睡中惊动了梦魇,浑身颤抖了一下。
“秦救。”杜予声脱口喊出他的名字。
秦救松开行李箱冰凉的拖杆,转身一把抱住杜予声,伸出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力气大到手指通红关节青白,杜予声感觉自己的手膈到了什么东西,浑身一震。
秦救把下颚抵上他吻过千百次的肩膀,用呐喊过”我爱你”的唇轻轻道:“别说了。”
留着吧,你的骄傲。
至少你一往无前的勇气,我已经收下了。
那天杜予声把一生中能遇到的所有负面情绪和着血和泪一并嚼了,生生咽下去后放肚里煎了又煮,搅得他胃里一阵又一阵的抽痛,才稍稍把它们消化了。
在原地头晕目眩半天后,他慢慢把手抬到眼前,一点点张开手心。
金属制的环躺在手心,在纵横交错的掌纹上烙下一个泛红微陷的圆形。
上面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灼热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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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燥了半个月的北京终于闷不住,天空连打雷带闪电,一路吼叫畅快淋漓地落了一场大雨。
秦救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秦医给自己发的教程给祝心兰揉腿捏肩。
“每次下雨我这腿就和动不了了似的,扯着疼。”祝心兰敲了敲另一条腿的膝盖。
秦救把她的腿放下,卷了卷袖子开始给她捏肩:“怎么不在医院呆着?”
“医院呆着闷,”祝心兰说,“而且你爷爷现在有你姐姐照应着,我去反而是给她添乱,回来和你说说话也没什么不好的。”
秦救点点头,嗯了一声。
祝心兰抿了抿干燥的唇“你学校那边……都处理好了吗?”
“和辅导员说过了,有一门选修还没结业,找人帮忙点名了。”秦救说。
祝心兰笑了起来:“看看你们现在的大学生哦,连课都不上了,我们当年可是巴不得追着教授跑的。”
“所以现在的大学比以前好考多了。”秦救微微提了提唇角。
祝心兰看着他的神色,犹犹豫豫地搓着手问:“你和小杜怎么样了?……断了吗?”
“嗯,”秦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