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不仅性格脾气差得很,也从来不会跟别人撒娇讨好,整天老成地板着自己不容人玷污的面子。一点都不讨大人喜欢。
长大了也是,没有人愿意跟他同行。
那为什么还会有人过来,把他当成个孩子哄。
……
傅城一句话也不说,就只是抱着他。
两人稍有一点体型差,傅城的肩很宽,胸怀很广。把人包起来的时候,会让里面的人有一种错觉——自己就好像被全世界给护着宠着,什么伤都不会受到。这个男人就宛如一个港湾,平常热热闹闹地有许多过客和渡船。但当他静下来,里面就只剩一个停泊位了。
就等着一只孤舟停进去。
傅城仍旧不松手,他决定一句话也不说,等着时舟自己开口。
国泰扒拉了他很久,直到他时舟命令了一声:“国泰,一边待着去。”
他的声音带着一些颗粒似的沙哑,国泰坐在地上不动了,歪头看着他,一副“你要是被绑架了不方便说你就眨眨眼”的模样。
傅城:“……”
他还是忍不住吐槽道:“这狗的名字好根正苗红,是不是秦烟起的。”
他停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又提到了秦烟,轻咳了一声,没有解释直接道歉道:“……对不起,我错了。”
傅城的“对不起”“我错了”一点都不值钱,对时舟贩售简直是清仓大甩卖,有事没事还倒贴。
时舟道:“你闭嘴。”
傅城听话闭嘴了。
然后他瞪大双眼。
他感觉到在肩头上的时舟轻轻地挪动了一下,竟然是把脑袋埋在他肩头。硌人的肩骨挡住了他的眼睛,国泰看不到他的脸了,但是感觉主人好像很安全的样子,不再需要它了,于是“嗷”了一声,摇着尾巴回去了。
傅城觉得抱住的这个人就好像一只叛逆张狂不可一世的猫突然变乖了一样,弄得自己僵得一动都不敢挪动,怕惊扰了什么珍稀之物一般。
傅城心脏简直跳疯了一样,根本无法阻止这搏动穿过胸膛传到另一个人的身体上去。他轻轻地抚了一下时舟的后背,试探地问发生的事情,道:“……能和我说一下吗。”
时舟的声音努力地在维持平常的冰冷,但是还是带上了些轻轻的哽咽声。
“我不想和你说,再问就滚。”
傅城连忙道:“不说不说……你不想说就不说。”
真的跟在哄一只超凶的野猫一样。
傅城站了很久,他知道若是能让时舟动容,那一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至少对时舟来说是很严重的,他不喜欢跟他交流就算了。
北方的夜空仍然看不到月亮,天空一片漆黑。但若从上空 看下去,仍然还可以看到人类聚集地里忽闪忽亮的灯光,就好像落到地上的星星。
里面是生活着最聪明又最愚蠢的物种,生生不息。
时舟终于用完了他的肩膀,吸了一口气。刚好倒得那杯热水也凉得差不多了,他起来去喝。
他又恢复了平常那般冷冷的模样,如果颊边没有淡淡的泪痕傅城差点就信了。
这个人把眼泪全都堵在他肩上了,死也不让人看到他哭的样子,就算是傅城也不行。
时舟把傅城晾在一边,喝了一口水,转头看着傅城,道:“你还不走吗。”
傅城:“……”
“美人,你可千万别跟小姑娘谈恋爱……你真的太渣了。”他哭笑不得道,“用完就扔,你当我全身都是一次性免费的?我是为爱发电的绿色提款机吗?”
时舟不说话,喝着他的水。
傅城又从后背抱过去,说道:“你都给你用了这么久了,就当做报答,今晚收留一下我?”
时舟把杯子放下,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说道:“回你自己休息室。”
傅城委屈道:“他们都熄灯好久了,我敲门回去找骂吗。”
时舟沉默了一会儿,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挣开他,简单地去洗了脸,用混合着牙膏的温水漱了口。坐到自己床上去。
他扬了一下头,意思是上铺,松口道:“自己爬上去。”
傅城爬到了他的床上。
时舟盯着傅城。
傅城看着时舟。
傅城:“你忍心让我睡木板吗。”
时舟狠心道:“不然你可以睡地板,滚下去。”
傅城耸了一下肩,索性囫囵地滚到他床里面去了,道:“不行,我直觉认为你今晚需要人陪,我就勉为其难地志愿服务一下吧!”
时舟:“……”
他耳尖红了一些,怒道:“滚去洗漱。”
傅城:“我可以用你牙刷吗。”
时舟:“去死。”
傅城:“哦。”
此情此景有些像傅城一直幻想的日常生活画面。他莫名地有些紧张,他发现时舟的牙膏居然是果味的,突然觉得有点反差萌。心下默默记住,哦,原来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