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倾着身体失去重心,被明书这么一吓,直接倒在了卫长恭的肩头,尴尬的扶着卫长恭站起来,假装若无其事的朝着明书走去:
“父皇过来干什么,这会儿不是应该陪着母后嘛。”
明书摇摇头,而说着话的时间,这皇帝便携带着成友之到了宫门,那一身石青色团龙绣纹的衣裳,再陪着黑金的发冠,倒是威仪十足。
萧元景与卫长恭连忙从殿内走出来,朝着皇帝行礼:“恭迎陛下。”
皇帝应声后,视线便落在了卫长恭的身上,若有所思,便也没有进殿,而是停在了卫长恭的面前:“长恭何时进宫的?”
卫长恭揖礼道:“才进宫不久,听说殿下将我送他的玉佩丢了,怕他自责担忧,所以特地进宫来告诉他一声,不过是一枚玉佩,让他别放在心上。”
卫长恭的语气虽然轻柔,却格外有力,不卑不亢,不徐不疾,听得皇帝都不疑有他,迈步进了主殿,坐上了主位,看着随后进来的两个人,清了清嗓子,不知该如何开口。
萧元景似乎察觉到了皇帝的欲言又止,忙道:“父皇,这母后有孕,父皇为何不陪着母后啊,她现在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
皇帝凝视着眼前的萧元景,脸上带着笑意,倒是格外随和亲近,可皇帝还是有些不放心:
“景儿,皇后有孕,你怎么看的?”
怎么看,当然一蹦三丈高,跳到房顶上看了,这下大腿生出来,以后上房揭瓦都没人敢管了。
但是萧元景却不能这么说,只是略带征询的语气问着:“父皇此言何意,是在担心母后的身体承受不住吗?父皇放心,有儿臣在,儿臣会照顾好母后的,让她平平安安的为父皇生下一个小皇子的。”
皇帝有些看不懂萧元景,按理来说,如果皇后再生个皇子出来,那么朝中便有两位嫡子,难道他就不担心日后这个做父皇的会偏心弟弟,不再照顾他了?
皇帝心中盘桓,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道:“哪怕是个公主,朕也是喜欢的,真是朕担心景儿,怕景儿会不喜欢。”
萧元景侧首看了看一旁的卫长恭,随即朝着皇帝笑了笑:“父皇不信任我。”
皇帝:“嗯?”
这样一句问的皇帝毫无准备,信任二字从萧元景的嘴里说出来,皇帝只觉得心里有种别样的情绪在蔓延,他直勾勾的看着萧元景,片刻才道:“景儿这话……”
萧元景问道:“父皇信任儿臣吗?父皇信得过儿臣吗?父皇了解儿臣吗?”
一连三问,问的皇帝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回答。
是啊,他好像从来都不了解这个儿子,也没有信任过这个儿子,如若不然,不会一出事就显得格外犹疑,没有绝对的相信他不会做那些事。
尤其是明知道萧元景为那些兄弟做的事,却还是担忧他会为了储君之位,容不下自己的亲生弟弟。
突然皇帝苦笑了一笑,那样的笑容了,多了几分自嘲,也多了几分苦笑,随后才望着萧元景道:“父皇错了。”
萧元景不明所以:“父皇……”
皇帝道:“父皇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你,知道你的行事作风,可一出事,朕还是会犹疑,会想这是不是真的,会不会冤枉了你,尤其是在皇后有孕的时候,朕听到你说的话,就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萧元景看了看旁边的卫长恭,随即道:“父皇是担心日后我做了储君,会对这个年纪尚幼的弟弟心存芥蒂,然后对他不好,说难听一点,是不是会……除掉他。”
皇帝直视着眼前萧元景,好像心思被他戳中一般,眼神有些闪烁。
萧元景颔首一笑:“父皇,不管母后将来诞下的是皇子,还是公主,不都是我的弟弟妹妹嘛,作为兄长,肯定是会照顾好弟妹的,不信父皇问问小王爷,他都比父皇了解儿臣。”
卫长恭也朝着皇帝行礼后才道:“陛下,四殿下心地纯良,是断然不会做出伤害幼弟的事,说不准,依照他的性格,还会把幼弟宠的无法无天。”
皇帝有些诧异,可一想到最近一直跳Cao嚷嚷着减肥的萧元辰,还有守着他减肥,顺便嘲笑他跟着四哥吃的多的萧元贺。
皇帝的脑海里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萧元景带着他的小儿子满御花园乱跑,然后胖嘟嘟的小皇子惹了祸就往他身后藏,就算他要上房揭瓦,萧元景肯定会给他搭梯子。
萧元景一听卫长恭这么说他,一下就不乐意了:“才不会呢,他是皇子,他得学富五车,他的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还得琴棋书画样样Jing通,为了茁壮成长,弓马骑射一样都不能少,他得有强健的体魄。我决定,如果是个公主,我就给她做很多小裙子,如果是弟弟,刚学会走,我就得教他怎么拿笔,刚学会说话,我就得监督他读书。”
听到萧元景这样说,皇帝脑海中的场景又换了。
一岁的小皇子刚颤巍巍的站起来,萧元景就拿着笔威胁他拿好,等着皇子四五岁的时候,更是一边哭,一边练字,萧元景则是一脸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