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的那样解决了,没想到刚坐下来他便发现不太对劲。花黎故意挑了个离自己最远的位置坐下了,原本花黎总会坐在自己身边最近的这个位置。
殷九抬头看了他一眼,花黎便说:“不是你说让我别黏人的吗?”
殷九理亏,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不咸不淡地用完了晚膳,之后各自忙着各自手中的事情。
殷九喊了位手巧的绣娘,让她教自己应该如何制作盔甲。那绣娘教的仔细,殷九也学的认真,可用的龙鳞不多,殷九只打算做一个贴身的软甲,能护住心脉便够了。
豆大的烛光看得殷九双眼晕眩,酸疼难忍。殷九放下手中的针线,辞别了绣娘,将那尚未完成的软甲放在一边。
回寝殿时,花黎已经睡下了。
平日里花黎总会坐在床塌上等待自己回来,然后帮自己脱掉外衫,或者是抱着自己一边亲一边盘问自己今日做了什么。
可今日花黎,睡了......
没有拥抱也没有盘问。
而且似乎是为了应承自己的诺言,花黎特地睡在了床榻靠边缘的地方。离魂天寝殿的床榻够大,睡上三四个人都没问题,平日里花黎总爱抱着殷九睡在中央,可今日他特地睡得远远的,就好像生怕碰到殷九似的。
殷九凑近床榻时,还能听到花黎故意装出来的鼾声。
殷九躺在床上,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花黎抱着的夜晚似乎很难入睡,殷九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会儿觉得手冷,一会儿觉得腿疼。他失眠闹腾到三更也没能睡着,可身旁的花黎却没心没肺地打着一串串的小呼噜,像极了池塘吐泡泡的金鱼。
殷九转过身去,看着花黎的背影,悄悄地往他的方向稍微挪动了一下。
闭上眼睛,好像舒服多了。
然后又挪动了一下。
再挪动一下。
直到离花黎不过一掌的距离,能够嗅到那人熟悉的味道,感知到他的体温,殷九才停了下来。
他蹭了蹭被子蒙头睡下。
一夜无梦。
醒来时花黎正撑着脸看着殷九,鬼火灯幽蓝色的光勾勒着花黎的轮廓,美得惊心动魄。
“你醒了?”殷九坐起来,揉着自己的脑袋,他起床气未消,不过幸好今日花黎没有多说话,殷九今日只坐在床上发愣。
愣了好长时间,殷九才反应过来花黎一直在盯着自己。
“九将军醒了没?”花黎坐起身子,“清醒了就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花黎指了指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掌宽,稍微侧**子两人就能撞在一起。
“我......”殷九想起昨晚自己离了花黎根本就睡不着的事情,抿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只是让九将军做个证,昨晚我可没有黏着你,”花黎赌气般地掀开被子,起了床。
接下来的几天里,花黎一直这样和殷九保持着距离,有时候就算是殷九主动靠近他,都会被花黎推开。殷九没敢乱跑出去,只是待在离魂天里尽心尽力地缝制着盔甲。
虽说花黎是按照殷九的想法,试着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可殷九就是觉得哪里不自在。他突然有些怀念之前花黎抱着自己,在自己身上黏黏糊糊的样子。
这日,殷九准备去量一下花黎的腰围,好定下盔甲的大小。他推门进入书房,刚好碰见云弈和花黎在商讨政务。
云弈原本与花黎就是同窗,一个夫子教出来的学生,彼此之间都是认识的。只不过少年时期的花黎太过混账,云弈不喜与他混在一起罢了。如今两人成了君臣,反倒变得比以前更亲密了一些。
云弈给花黎解释着西北三都的地形,云弈派了一位信得过的将士去了西北三都,调查矿山开采过度的情况。可是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云弈还是没能收到任何回信。云弈这才发觉事情可能没有自己想的这么简单,赶紧派了宗沛的弟弟前去,不过他昨日才上路,一时半会儿还传不回什么消息。
殷九进来时,云弈指点着地图上的位置,花黎凑过去看,两人不自觉地头就碰到了一起。
殷九看着怪怪的,但也没说什么,他不敢打扰花黎的政务,只能退出去站在门口等他。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殷九站的腿都麻了,才等到云弈出来,殷九得以进去。
“我来给你量下腰围,”殷九道,“你......”
花黎看着书案上的地图,连头都没抬一下,“把量具放下,我等会儿让宫女测量好再告诉你。”
“嗯?”
“你不是不愿意和我过多接触吗?”花黎讽刺道,“我这可是在为你考虑啊九将军,免得你说我黏人,又满世界乱跑。”
殷九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花黎抬头看着殷九,现在的殷九像极了田里四处找地缝钻的地鼠,羞愧得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