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殴打,最后他两腮被掐住,唇齿被迫张开,宇文羿厉声喝道:“来人!拿五石散来!”
五石散。
他知道这个东西,令人神智癫狂、体质虚弱的东西,一旦沾上便不得戒除。他想要躲避,宇文羿一把按住他,呛灰苦涩塞了满嘴,他感到那物事渐渐滑入喉腹,一层又一层的绝望渐渐袭来。
他的身体在发热,心底却是彻骨的寒冷:没人能救自己,他的哥哥远在敌国,他的外甥生死未卜,他的阿爹埋骨泉下,他曾经深爱的人正将他推下深渊。
宇文羿抓起镣铐,将他按在了地砖上,衣襟散开,脖颈传来被啃咬的痛楚,指甲蛮横地在他身体上抓出血痕,阳渊勉强提起神,挣扎着想爬开,而宇文羿更加恼怒,一掌又一掌抽打着他脸孔,血流入他发鬓与肩胛。
“放过我......”他喃喃道,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已然不属于自己,交/合之时剧烈的疼痛令他不住痉挛发抖,宇文羿一下下抽/插着,在他身体之中翻搅又直入,他疼得几欲即刻死去,原先难耐的滚烫却为此微微纾解,以至于能觉察到快感。
这样的认知比身体的痛苦更令他绝望。阳渊面色惨白,任宇文羿不住凌虐,惊恐地意识到未来的他哪怕尚能思辨,这会为药物控制的身体也将是缠住他的无形锁链,将他余生都绑缚在一室一寸之间。
他最后连意识都没有了。
没有意识、没有理智,身体变成被欲/望支配的工具,每次清醒过后便被再次灌下药物,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何地。他开始陷入长梦不得苏醒,梦里有他阿爹高大沉默的背影,有高珩温柔缱绻的笑,还有个看不清面目的美丽女子,他靠在她怀中,唤她阿娘。
然而撕裂的疼痛总是能一次次将他拖出美梦。他半梦半醒间看到宇文羿狰狞的脸,他强/暴他,鞭打他,不住拷问着他的不忠与不义,不给他一点争辩与陈词的余地。
他不能这样下去。他要赌一个机会,哪怕这个机会需要漫长的等待也好过毫无希望。
他渐渐能在幻境中保持一星半点的清醒,借着这点清醒的间隙他开始叫宇文羿的名字。泪流满面,哀怮不已。
终于有一天,他醒来之后没有立刻再陷入幻境。宇文羿坐在他床边,唇角勾起一点消息:“恭喜,夫人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不过皇后与宜国公以为你同元夫人感情不睦,欲将夫人接回娘家。你可同意写这放妻书?”
阳渊动了动嘴唇,第一刻却不觉惊讶。
他乃降臣之子,宜国公愿意将嫡女嫁给他是因为宇文羿的宠眷,而没有这宠眷、甚至他已然朝不保夕了,元氏趋利避害,乃情理之中。
“若是陛下希望如此,臣便写罢。”他垂首,宇文羿轻笑,俯首道,“那便先回国公府罢。”
阳渊麻木的心脏微微牵动,却终是一语不发。
他同宇文羿回到了国公府,见到院里元月华的箱笼,廊下ru母正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宇文羿睨视着她,发号施令:“不让做父亲的抱抱小公爷吗?”
ru母忙将孩子抱给阳渊,阳渊凝望儿子的眉目,心中百感交集:他曾经那样期待他的出生,期待他与他的母亲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而他的儿子也要如他一般幼而无母吗?
有珠翠作响的声音传来,阳渊抬头,看到元月华正提裙踏出内院,见他和宇文羿在门边,呆了呆,而后慌忙行礼。
“恭喜。”宇文羿亲自扶起元月华,“待你嫁了忠城王,朕便该叫你一声嫂子了。”
“妾不敢。”元月华慌忙地回避着,面上尽是羞色,宇文羿睨视着她,忽又道,“当然,你与遂国公有画眉之乐,朕也实不忍拆散一对恩爱夫妻------你若是不想嫁忠城王,可留在遂国公府,宜国公和忠城王那面,朕会出面摆平。”
院中众人皆惊,阳渊心跳极快,元月华的答案竟令他如此焦急:无论是否应允,他都不得泰然。
“皇后娘娘与妾的父亲已经答允了忠城王,妾怎能毁约?”须臾,元月华却盈盈一福,语气轻松不少,“妾与遂国公缘分已结,不必陛下多劳。”
“也好。”宇文羿甚是满意,又转眸看向阳渊,“重源,元夫人如此,你便将放妻书写了,要说好,是你自惭无才无德,故遣妻另嫁,否则旁人还以为是王妃抛夫弃子,有损王妃清誉啊!”
元月华闻言更是羞惭不已,而阳渊木然许久,好半天才缓缓道:“臣自会写的,如若......王妃有所不便,臣可以义兄名义送王妃出嫁,旁人断不会诽谤王妃半分。”
次月忠城王续弦,帝后亲临,将元月华送上婚车后,宇文羿见阳渊神色仍麻木而怔忪,心中更加不满。他将他抵在墙角,抬起他下颌讥嘲道:“现在便伤心了?来日若是再见到,你还要不要颜面了?”
“来日还会再见到吗?”阳渊抬起头,漆黑的眼眸直直注视着他。
他确实是不会再放他出去了。宇文羿微微眯起眼,端详起阳渊的脸。
他穿着暗红色的衣袍,长发亦高高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