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崇宗白掌门本就和华清穹不对付,闻言不满道:“落魂门前掌门死得不明不白,我早说这新任掌门来头有问题,你当初还让我少管闲事,现在好了吧?”
“别人门派的事,要你咸吃萝卜淡Cao心?”华掌门平日懒得多话,但要怼人时却十分兴致勃勃,浑身没骨头似地靠在旁边华晚成身上,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做落魂门的掌门。”
“你这人!”天崇宗气得抖着手指他,华晚成侧身挡了一下,不满道,“白掌门,拿手指人不礼貌。”
旁边玖掌门笑眯眯地看几人吵架,血魂堂掌门则翻了个白眼,懒得多说,只看了那被齐离点名道姓的小孩儿一眼,上下打量一番,奇怪道:“这孩子怎的伤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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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五个阵法虽说有一定难度,但也远远不到会重伤的地步。
华清穹蒙着黑布的眼Jing准地看了自家小徒弟一眼,弯起的嘴角收敛下来,道:“今戈,跟我走。”
“师父!”
华清穹没跟他多废话,转身一甩长袖,双手负于背后,道:“第五阵被齐离破坏,不算在内。其余阵法照常比赛,诸位没异议吧?”
三年一次的大赛,总不能被齐离一人破坏了,众掌门点头,华晚成便不顾挣扎抗议的游今戈,将小孩儿一把捞起,夹麻袋似的夹起来,跟着自家掌门师兄走了。
其他掌门离开前还劝慰了一番自家弟子,只华掌门显得十分没心没肺——毕竟安抚弟子这事向来是大师兄吴汐来做,就这点而言连掌门也被惯坏了。
待人都走后,觅海拿草叶化了把大伞,挡在吴chao生头顶,道:“走吧。”
吴chao生看着那远去的三人,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他眼底映着迷蒙细雨的雾气,露出了些迷茫,觅海放软了声音道:“有师父在,不要担心。”
“你说……”他顿了顿,迟疑道,“我这个师兄是不是当的很糟糕?”
觅海抿唇,一声“傻子”差点脱口而出。
他能说什么呢?
在游今戈那里,或许吴chao生是个唠叨的,过于仁慈,过于心善,没受过苦因而无法理解他人苦痛的大师兄。可在其他师兄弟眼中,吴chao生就是他们唯一承认的大师兄。
他平易近人,温润如玉,有翩翩君子的风度,无论何时从不会失态,对待各位师兄弟都一视同仁,连对待因没有修行天赋,成日闷在厨房掌勺的牛师兄也是如此。
他会去请教牛师兄辨认不同药草的方法,会鼓励修行没有进步的师弟,会罚偷偷逃了早课的师弟默写门规,又在晚上为对方补课,会罚因为发脾气而毁了菜园的任性小师妹种菜一个月,却又在每天早晨为小师妹熬温暖的米粥,带新鲜的果子,给她编花环,逗她多笑笑。
他会在师弟们犯了错被师叔惩罚时一起领罚,只因为没有看顾好师弟是他大师兄的责任,他会在闲暇时间带新来的小师弟们去抓鱼摘果子,安抚他们远离家人而沮丧思念的心。
他总是那么耐心,完美地不像个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却也因此而被爱戴尊敬。
可这些,觅海没法解释给他听,更没法解释给今戈听。
“你很好。”觅海拍拍他的肩,劝道,“是今戈还不懂。”
吴chao生唔了一声,很快重新振作起来,笑容再次散在眼底,像穿透了雾气的光:“觅海你虽总骂我傻,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你很温柔。”
觅海耳朵一红,不自在地别开视线:“你本来就是个傻子。”
而另一头,今戈被带回山巅,华清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让师弟把人放下来,伸手拉开小徒弟的衣服,只瞟了几眼伤口便什么都清楚了。
“血祭从哪儿学来的?”
今戈低头不说话。
“你一直在偷偷学各种阵法,我没有阻止过你。”华清穹冷着脸道,“但你用血祭伤了你大师兄和其他人,你怎么说?”
“……我不是故意的。”
“顶撞大师兄也不是故意的?”
今戈一顿,手指握进手心,用力到骨节发白。
“想去落魂门?觉得那秃子说得有理?”
“……弟子知错。”
华清穹很少干涉弟子,但吴汐对这孩子有多用心谁都知道。吴汐自小就来了御鬼宗,他对所有人都很友善,也只有他在剑冢里拔动了那把出了名的浩然正气十方剑,那把剑就是他坦率、正直、善良的证据,但他对人心却并不那么懂。
华清穹道:“你知道十方剑在御鬼宗历史里除了初代主人之外,总共有几个人拔出来过吗?”
今戈摇头。
“三个人。”华清穹不知想起什么,哼笑了一声,“但凡拔出这把剑的人,都必然是下一任的掌门。这把剑出了名的洁癖挑剔,我当初想过拔它,它不仅纹丝不动还喷了我一脸剑气,差点给我毁了容。”
游今戈:“……”
“你说阿汐虚假,我若是那把十方剑,我当场就能劈了你。”
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