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念头刚一闪过,邢瑜搁在膝盖上的手指神经质地**了一下:重蹈覆辙?他为何会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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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林皓仁没睡好。他和箫丹住一个房间,箫丹欢快地打着小呼噜,睡得睡衣下摆翻起,露出平坦白皙的小肚子,一条腿大喇喇地挂在外头,睡相实在不怎么样。
也许是记挂着牛头那意味不明的话,林皓仁做了一晚的恶梦。
他梦到牛头对他念叨:你魂魄有误,他魂魄不全,你俩很奇怪啊。
他想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画面就变成了白茫茫的荒野,四周似乎刚下过大雪,连枯枝上都蒙了一层雪白,而在这片雪白里,以自己为中心圈出的一道赤红的圆就显得格外刺目。
那是鲜血,大片大片地浸染进了雪地里,在澄澈的白净上描出了骇人的图案,但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他低头想看看自己,却看不清晰,眼前仿佛隔着一片雪雾,迷迷蒙蒙的,让眼睛也直发酸。
他费力地想睁大眼睛,又听到背后有人在哭叫,他想回头,却动弹不得。
他仿佛是沉进了这雪的泥沼中,雪越来越多,漫过了他的脚脖子、膝盖、腰身直到他的胸前。他憋得喘不上气来,两只手使不上力,在雪地上徒劳地扒拉着。
“师兄!”
“师兄是我对不起你!”
“师兄——!”
那呼喊的声音时远时近,他感到满脸冰凉,不知是落满了泪还是血。在他即将被淹没的最后一刻,一只手扳着他的肩膀,将他晃醒了。
“阿仁?阿仁?你没事吧?”箫丹的脸凑到近前,伸手抹掉了林皓仁满脸的冷汗,“做恶梦了?”
林皓仁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嗓子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呻yin。这时候他才注意到,箫丹整个人几乎趴在他身上,把他压得喘不上气来。
“你……”他闭了闭眼,竭力冷静,“青天白日,你是要压死谁啊?”
“我看你好像在说什么。”箫丹站起来,道,“就凑近了想听听。”
林皓仁:“……”
箫丹耸肩:“可惜不是银行卡密码什么的。”
林皓仁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冰冷的额头,然后挡住眼睛长长松了口气。
梦里太过压抑绝望,令他甚至没察觉到是在做梦。仿佛他真的要死了般,能感觉到身体逐渐冰冷,意识逐渐模糊。
梦里的他,似乎有很多的不甘和后悔,那骇人的大片血迹刺得他双目发疼,内心隐隐抽痛。
箫丹还要去街道办继续帮忙,洗漱完打过招呼就匆匆走了。林皓仁慢吞吞地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头上顶着毛巾出了房门,佣人一见他就打招呼道:“林先生早,是要去用餐吗?”
林皓仁看了眼邢瑜的房间门,佣人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笑道:“少爷今天起得早,已经在餐厅里了。”
林皓仁内心突然就涌起一股冲动:想立刻见到邢瑜,想听到他的声音,想看他眯起桃花眼对自己笑。
他还没能把这个念头理清楚,身体就已经动了,他一把摘下毛巾挂在脖颈上,脚步匆匆地往餐厅跑去,等进了餐厅,里面只有邢瑜一个人,正优雅地喝着米粥,桌上摆着的平板电脑里小声地放着新闻。
见他跑进来,邢瑜蹙起眉暂停了新闻:“怎么了?”
林皓仁稳了稳心跳,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好佯作无事抓起毛巾又擦了擦还shi漉漉的短发,慢吞吞走过去在邢瑜身边坐了:“没事。”
邢瑜狐疑看他:“这么喘还没事?到底怎么了?”
“……做了个恶梦。”
邢瑜愣了愣,随即笑了,桃花眼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眼下的卧蚕十分明显,让人想伸手摸一摸:“哦,是梦到我了?专程来找我的?”
林皓仁想,好像也不是。他没梦到任何人,雪地里只有自己一个,剩下的就是那大片的血迹,但不知为何,他始终有些心有余悸,想立刻见到这人。
他慢慢平复了呼吸,端过早饭吃了起来:“不记得了。”
见对方不想提,邢瑜也不再多问,沉默地陪着他一起吃饭。偌大的餐厅里只有二人碗盘碰撞的轻微动静,新闻里播报着昨天骇人听闻的“灵异”事件,已经辟谣为恶意炒作,当事主播等人已被刑拘,事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画面里是警察带走男主播的一幕,镜头晃得很厉害,只匆匆扫到一眼男主播的侧脸,随后男主播被押上了警车。
只要这一眼就够了,网上各种灵异言论自然不攻自破,舆论风向很快被引导为深夜冒险直播题材到底安不安全,会不会涉嫌妨害公共权益等等,各直播平台也被要求内部自查,杜绝此类恶**件再次发生。
林皓仁敏锐道:“警察抓的不是当事人,对不对?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转移众人注意力。”
否则这种不敬死者的事,全网的键盘侠们不可能轻易放过他。可现实是咒骂男主播不敬死者等言论几乎都被举报了,同类的热搜也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