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年温润的肤若隐若现。一头黑发披散着,他眼眸Yin邪,因了那颗痣,越发妖冶。
美则美矣,性格却怪异地很。
佟陆陆面不改色,一副我最有理的气势坐着,只等他说声“抱歉”“我错了”“佟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
然没有。
少年双眸泛红,似中了邪,几步上前,忽攫住她的肩,捏住她的双颊,生生把她捏出肥猪脸。
他的声调深沉,一会儿气若游丝,一会儿又满是愤恨地嘶吼,“呵,你不就是,想讨我的欢心,好取了我的身?我如今沦落至此,在这儿须得待上几年,过着这种不人不鬼的日子,隐忍到污秽里去,在粪里与你们这群蝇营狗苟打滚!也好,也好……与其初礼跟个老婆娘,不如跟你,亦是不错!”
说罢,那别称为环公子的少年满面冷漠,森然的烛光影映上他线条流畅的美,越发凄凉。
他跪上佟陆陆所坐的椅面倾身上前,紧握她背后的靠椅,视死如归般,低头便要强行吻她。
啪!
不轻不重地,佟陆陆甩手给了他脑袋一掌。
“你脑子有坑啊!
本小姐母胎单身这么多年,你个小兔崽子凭什么随意轻薄我!
你问过我娘了吗?!”
4、赎回家!
玉爹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被佟陆陆震天吼的声音唤来时,能瞅见的会是如此场景。
点了过多蜡烛而亮锃锃雾浓浓的屋内,一男一女对坐于圆桌两侧,双方紧攥着对方的衣襟、裙裾僵持不下,谁也不让谁,均有玉石俱焚的架势。
佟陆陆好歹穿有外套,环公子内里空空,却仍被佟陆陆揪着里衣,脸色又青又黑。
二人好似刚干了一架,脸上均挂着彩。
“莫不是……环伺候佟小姐不周?”玉爹爹偷摸着擦汗问。
“你觉得呢?”佟陆陆咬牙切齿,紧瞪眼前人。
方才他轻薄她,她觉得羞愤,便给了他一记,谁知这环公子怔怔愣了一会子,越发邪乎起来,非觉得她是在欲擒故、欲拒还迎,上手便挈住她的腰带要扯。
虽说来象姑馆的女人都是干这事的,但她佟陆陆不是啊。
佟陆陆不依,但她脑回路清奇,没想着要护住自己。
她上手一把扯住对方衣服,使出吃nai的力气:
来啊,看谁先把谁扒.光!
霎时间,春光乍现,那环公子惊惧犹疑着要将她推开,她偏死抓着不放。二人一来一往,秦王绕柱转了好几圈,方累得气喘吁吁僵持着坐下,演变成如今模样。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玉爹爹上前握住二人的手,好言相劝。然二人偏偏脾气还都贼犟,似觉得谁先放手谁是王八,四目狠狠互瞪,恨不得把对方眼珠子抠下来。
无奈之下,玉爹爹只得一记警告投向那才梳拢两日,便红透皓玉象姑馆的红伶儿。
寄人篱下,卑贱如斯。
环公子方讥讽地别过脸,退一步放手。手腕流转间,他以些许内力弹开佟陆陆的指,抢回里衣的一角。
“可恶,你是不是跟我有仇?我佟陆陆也就昨夜无意得罪了你,好心好意来道歉,你有何不满?还朝我发火气!”佟陆陆心中梗塞,直瞅着那环公子。
他静默不语,满眼讥诮,抬手为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全当方才吹了阵耳旁风。
向来顶顶霸道的佟陆陆,从来顺风顺水的佟陆陆,顿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她面部肌rou抽搐,霍然起身甩翻他的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拍,冒出一脑袋诳话:“你看我不爽?好,甚好。巧了,本小姐极喜欢你不爽!既如此,本小姐让你天天都不爽!”
玉爹爹收起汗shi的手帕,连忙安慰她:“佟小姐莫气,环是我们这儿的新晋红伶儿……性格怪了些……是我管教不周了。”
“的、确、很、欠、管、教,本小姐从今日起就要亲自管教管教他!”
闻言,玉爹爹一愣,登时觉得来了生意,Jing明地激将道:“哎哟喂,佟小姐,环的价格可不低,您要是把钱浪费在这事儿上,多不值呐是不是?”
“你说我没钱?”佟陆陆回瞪玉爹爹一眼,叉腰挺胸,这样这样昂起头,那样那样瘪着嘴,尽最大能力让自己显得凶神恶煞、蛮不讲理,像个女恶霸,“你就说,多少钱!本小姐今儿个,就要把他赎回家当面首!”
她此句吼得极大声,整个象姑馆都听见了。
本昏昏沉睡的男儿们,纷纷兴兴起床凑过来看热闹:世上竟有女子尚未出阁,就在家里养面首的?这事儿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环公子埋头擦净桌上的酒滋,闻此狂悖之语也不免微微一顿,抬眼朝她勾出一抹嘲讽。
春枝闻言,在外嘤嘤哭泣,掰手指头细算小姐所有私房钱加在一起能凑多少银子。
有钱赚,玉爹爹自乐开了花。
他转而摆起老板架子,徐徐坐下,从衣襟里拽出帕子轻按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