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好,自然就知道要怎么做。
果然,周贵妃略一想就明白了。
因上次何御史举荐一事,贵妃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在,尤其是杨皇后真的退位后,生怕辛泓承表面不显,但来日将此事迁怒到她和儿子身上。
如今辛泓承露出肯请她帮忙的意思,贵妃反而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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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跟一个人拉近关系的最好方法,未必是施恩于对方。有时候,表达出对对方的需要,才是更有效的法子。”
黛玉正在看内务府送来的秋日宫人衣裳的账目,听辛泓承这么说,就抿嘴笑:“反正你总有无数的理由。只是这样能成吗?大嫂有孕无论如何也算不到我头上来啊。”
掐指算算,周菱怀上的时候,她根本还在韶景轩里绣嫁妆呢。
辛泓承坐在她对面,捧着一个冰碗吃:“这事儿不是这么算的,要是从根子上论起来,辛泓英的心理扭曲还得从五岁时算。大嫂的事儿不过是个引子,老鼠拉铁锹,大头在后面。”
黛玉想起一事就问道:“你是想再借吴夫人的儿媳妇也有身孕的事儿,辩驳旁人议论我命格不好的说法?”
这回换辛泓承迷糊了:“吴夫人又是谁?”
黛玉嗔道:“给咱们递合卺酒的夫人,是景安长公主的妯娌。”
这位吴夫人曾经生过两对龙凤胎,直接给武邑侯府凑了一对“好”字出来,一贯为人称道。
如今她已经年过四十,嫡子嫡女都孝顺出色,嫁娶也都顺当。于是吴夫人去做全福夫人的次数就越来越多,许多人家便是请不到她出面劳累,也得硬拉了她去喝杯喜酒。
此番辛泓承大婚,这位吴夫人靠着自己顺风顺水一生的金字招牌,成功挤掉了旁的九位竞选者,成为了奉上合卺酒的重要人物。
黛玉昨日刚在太后那里听了一耳朵,说是吴夫人的大儿媳妇又有了身孕。
见辛泓承想不起,黛玉就哼了一声:“这才过去几天,就连给咱们递合卺酒的夫人都忘了,来日怕把跟你拜堂的人也忘了吧!”
辛泓承大为喊冤:“那是刚挑了喜帕,我怎么会放着自己的新娘子不看,去盯人家递酒的夫人!她姓谁名谁我记不得,长什么样我也顾不上看,哪怕是个女装大佬估计我都不知道。”
黛玉这才将吴夫人说给辛泓承听,然后问道:“你不是想借着大嫂和吴夫人这两个与我相关的喜事说话?”
辛泓承简直要笑弯了腰,见妻子面如皎月犹白,眼如秋水还清,心里又软又甜,甚至忍不住伸手在黛玉腮上轻轻捏了一把,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我媳妇真是太可爱了。”
直到把黛玉都笑急了,辛泓承才勉强止住,边给自己擦眼睛边说:“你怎么会想到这岔里去?怪不得人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聪明人钻起牛角尖才可怕。我是要将他们诬陷我媳妇命格不好的脏水洗清,又不是要把你捧成本朝第一送子观音——大嫂也就算了,那吴夫人的儿媳妇怀了宝宝跟咱们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屋外,小萝正趁着阳光晴好,看着宫人晾晒古籍并冬日的大衣裳,忽然见太子爷被人从门里推出来。
小萝只来得及看到一只素白玉手将帘子摔上。
她吐了吐舌头,立刻转过头去装没看见,继续专心致志的从事本职工作,嗯,姑娘从前教导的对,进了宫要非礼勿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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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两日后是十五之期,正是宗亲并椒房女眷进宫的日子。
只是现在她们有些尴尬,皇后变成了仙师且抱病不见人,太子妃侍奉在侧自然也不能见,除了大长公主这样有脸面的,敢直接进凤仪宫的门,表示要亲眼看看病人外,旁人只得在凤仪宫门口行过礼就算了。
贾敏不是大长公主,也不想给女儿添麻烦,索性没进来。
虽说诰命们往日进宫是不拜见贵妃的,但这回不同,听闻安王妃的喜讯,只要跟贵妃没仇的,总要去走一趟恭贺一下。
周贵妃提起此事还是眉飞色舞,周菱就像只珍稀动物一样,被请出来溜达了一圈,被人啧啧称奇。
她有些受不住,连忙告退。
唯有贵妃娘娘打开了话匣子侃侃而谈:“前儿可吓了我一跳。那位周女医亲自将菱儿送回来,我还以为又有人作恶下毒害人,她有什么不好呢。谁料到是这样的大喜事!”
便有诰命陪着笑:“娘娘多虑了,皇上圣心裁断,早已将祸患除了,娘娘只等着抱孙子就行啦。”
贵妃也点头:“正是呢!只是皇后娘娘无辜受害,倒难为太子妃,是个新媳妇才进宫门,就日夜侍疾,人都生生累瘦了一圈,夏衣穿在身上都晃,真是可怜见的。可见什么天意都抵不了人祸。”
等众诰命告退出来的时候,有相熟的彼此就使眼色咬耳朵:“这是在变着法给太子妃说话呢。”
另一个就笑:“可见这位年轻的太子妃,天时地利不知怎样,人和却不错,连贵妃都替她说话,儿媳妇好容易有喜,也肯用太子妃亲厚的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