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指甲挠刮着掌心,细细的痒顺着指尖的神经缓缓延伸。
他甚至有点不想抬头,像害怕审视一样,面对闻泽曦的目光。
可笑的面子绊住了他, 让他开不了口, 去寻求一个看上去最简单的帮助。
应该说,他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开过口。
他一直给自己套了层硬硬的壳, 看上去百毒不侵, 实际上, 连被老师夸奖,都是这学期才感受到的。
“……我考得很差。”纪北还是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又透着一点厌恶自己这种情绪的倔强。
他知道这对别人明明是很容易的事。
但他更没想到的是……闻泽曦居然还陪着他闹。
想到这里, 他终于整理了一下心情, 刚刚才软下来的声音又不自觉地拔高:“你怎么能这样?直接记0分,第一名都没有了。”
听上去颇有些恶人先告状的意思。
他听见身旁有一声轻笑。
纪北还以为他有点生气,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禁恼自己又说了什么屁话, 人家在帮他, 他还把问题扔回去。于是纪北忍不住想解释:“我,我不是要说你的意思,我考这么差无所谓, 你不能这样啊。”
闻泽曦握着水杯的手松了一下,似乎想往他这里伸,可是又顾忌着什么,收了回去。
纪北听着他有点好笑地问:“怎么我拿0分就不行,你拿0分就可以?”
“那你跟我能一样吗!??”这次他没什么迟疑,很快开口道。
你性格好成绩好,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能跟我比?
“不一样吗?”闻泽曦反问了一遍纪北的话。
听见他这么说,纪北又有点心虚,潜意识里又想逃避,像他这几天逃避考试成绩一般。
“纪北。”他又听见闻泽曦叫自己的名字。
“纪北,”他说,“你看着我。”
然而纪·鸵鸟·突然变怂·北,像是没听见似的,目光还停留在地板上,不肯移开。
两秒后,闻泽曦只能轻叹一声,然后伸出手,动作半温柔半强迫地捏了一下鸵鸟的下巴,让他抬起头看向自己。
闻泽曦的手指很凉,纪北在他的双眼中,看见了一个神情窘迫的少年。
——是那个讨厌的自己。
“我和你没什么不同,”他说,“也许我这样做确实有点欠考虑,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我们都一样。你看清我。”
于是沉溺在那双黑眸里的少年,最终还是轻轻地、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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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物理课代表已经做好了只收到一份惩罚作业的准备,没想到刚一进门,特殊位置的纪北同学就把两个练习簿啪的一声拍在他手上:“检查!”
语气十分雀跃,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味道。
物理课代表:???
这是你俩被罚抄的东西,你这一副骄傲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他同情地看了一眼另一个位置上的闻泽曦,心痛地摇摇头。
大概这个特殊位置有神奇的魔力吧。
坐上去的人都会降智。
学神校草都不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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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天晚上纪北终于把自己那张丑陋的物理卷子掏了出来递给闻泽曦:“那你不准笑我!”
“不笑不笑。”
“心里也不能笑!妈的这些题好难!”
然后闻泽曦就耐心地帮他把错题都讲了一遍,深入浅出,简明易懂。
纪北在听完以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
“卧槽!!我怎么看书都看不懂,你一说我就会了!”
“卧槽还可以这么解!闻哥我明白了!”
“哈哈哈哈真的是弟弟出题!”
在弄清楚了自己错哪儿以后,升华结束的纪北再看向闻泽曦的时候,眼神就跟看天使差不多了,之前的那点扭捏也终于消散殆尽,兴奋地说:“——闻哥牛逼!!”
闻泽曦靠在书桌旁道:“你这样隔壁宿舍都要听到了。”
却没有阻止他继续高声嚷嚷。
“是你聪明,一点就会了。”闻泽曦走到阳台旁,打开门准备洗漱,夜风也不同于之前,没那么凉了。
纪北这学期收到了来自体育老师的夸奖,来自老黄的夸奖,而闻泽曦这么直白的夸奖,也是第一次。
怎么说呢,感觉还不赖吧。
纪北开始快快乐乐地抄名字,还跟闻泽曦承诺下次一定能考得比现在好,丝毫没意识到,他本来是不想学习的,而闻泽曦,也从未开口要求过他学习。
大概只是,下意识想跟他更近一点吧。
毕竟,我们都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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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试卷订正完后,老黄在放学前借了十分钟时间当临时班会,跟考前说的一样,进来重新调座位。
“这次期中考试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