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寻想到这儿,终于将目光放回了沈惊蛰身上,和他四目相对。
沈惊蛰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头脑。
明明方才还热情的如火如荼,这才不到半刻钟,怎么又……
“花寻你——”
花寻没再重复,干脆直接伸手去推他。
只是这么一动,方才腹部固定好的纱布又一次见了红。
推到一半的手只能转回了自己身上,死死地按着,以减轻突入袭来的剧痛。
沈惊蛰见此也顾不得花寻为什么要自己下去,只是马上意识过来方才的动作太剧烈了些,“抱歉,我——”
“出去,我自己来。”
相处这么久,花寻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口是心非的产物,沈惊蛰多少能分得清楚。
这个时候要是真的不长眼的就这么出去,再想进来估计就得等下辈子了。
沈惊蛰自然是没有出去,只是默默地将方才搁置在一旁桌案上的药品重新拿了过来,仔细的替花寻重新处理了开裂的伤口。
虽然言语上花寻甚是抗拒。
但却是一点儿反抗的动作都没做出来。
就这么乖顺的任着沈惊蛰摆弄,连一点反抗的动作都没。
这一次沈惊蛰的动作轻柔至极,比起方才毫不怜惜的样子,简直对比鲜明。
如果抛开前尘旧事不说,这样还挺舒服的。
不一会儿,花寻不仅没有反抗的苗头,甚至还隐隐有了倦意。就跟只被摸毛摸舒服了的猫似得,倚在床头一动不动。
“若是困了便睡一会儿罢。”沈惊蛰倒是没再勉强方才进行一半的事情,只是将剪子和剩下的药收收好,重新放回了桌子上。又转过身来吹了灯,十分自然的脱下外衣,直接爬到了花寻里侧自觉的躺了下来。
花寻瞥了他一眼,“说了让你下去。”
“以前一直躺在花寻身边,也不见你赶我。”
“我现在想赶。”
“晚了。”沈惊蛰说完之后十分幼稚的将被子拉过头顶,眼不见为净。
花寻叹了口气。
没多话,只是取来另外一床被子,小心翼翼的侧过身去,把大半张床都让给了沈惊蛰。
刚没躺好多久,花寻只觉得缠在身上的那条八爪鱼又回来了。
腰身都被死死的禁锢住,背后还能感受到温热的吐息。
明明那个时候连相拥入眠都不肯,怎么现在又惺惺作态。
花寻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沈惊蛰已经知道了那边的噩耗?所以想到还有他这么个备胎?
或者是为了骗取信任,以至于最后将圣器骗走?
毕竟现在知道这东西在花寻手上的人算不上多。除了他自己,沈惊蛰是唯一能自如出入远寒观结界的。
这个想法宛若一棵带着毒素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就很难剔除。
花寻艰难的转过身,看着明显就是在装睡的沈惊蛰。
演技还真是比以前劣拙了不少。
不过花寻倒是无心戳穿,就看着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果不其然,不出半个时辰,沈惊蛰睁开了眼睛,瞧着花寻也在看他,不禁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睡不着还躺在这儿干什么?”花寻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沈惊蛰发现今日的花寻格外咄咄逼人。
不过沈惊蛰仔细想了想自己先前做的事儿,感觉花寻这般态度其实也有情可原。
沈惊蛰只当没听见,就这么睁着眼睛,也不动弹。
“既然大家都睡不着,有些话便开门见山的说清楚罢。”花寻知道他不聋,思量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把这种该来的总会来的事情给说开。
“先前……在天界遇见你的时候,你那般对我,现在怎么就突然又热情起来了?”
提到这个话题,花寻就必须靠着不断地深呼吸来平复情绪。
“那个时候你……直接推开,甚至连相拥而眠的时候也是同床异梦。”
“后来我独自回了远寒观,我被九重找上门,差点儿被杀死的时候你不在。但是他走后的第二日你就找到了我这儿……”
花寻说到这儿,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哽咽,一时间难以进行下去。
自打成年以来,花寻印象中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强烈的感情,强烈到一想起来就痛彻心扉。
以前花寻从来都是能过且过,无论是情感还是工作,都是秉承着退一步海阔天空,丝毫没有棱角可言。
缓了好一会儿,花寻才稳住情绪试图继续说下去,“想必你也知道龙腾镇在我手上,也知道这东西可以记忆往昔的事情。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一连串的问题,沈惊蛰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答起。
“那个时候……情况特殊,你且听我解释——”
“你知道透过龙腾镇的记忆看见了什么吗?”花寻没等沈惊蛰解释一句便直接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