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苏家彻底败落,这个结果不禁令人唏嘘,感慨世事莫测。
所以再次相见,蒋毅清楚,秦渊大概是会恨不得将自己这个仇家之后千刀万剐,他迅速垂下了双眼,似是想要掩饰自己的慌乱,欲从秦渊的手中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来。
秦渊握住蒋毅的手却十分有力,僵持间,几乎已经能够听到骨骼的脆响,那架势,好似抓住了就不打算再放开,引得宋承与慕秋纷纷侧目。
蒋毅表面故作镇定,只当没有认出秦渊来,想要尽快抽身。
其实他也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认出了自己,毕竟他们二人有十余年未见,最后一次见面,他们还都是尚未及冠的孩童,样貌与现在大不相同,尤其是自己,他在青楼里做了14年的小倌,他原来是什么模样,自己都记不清了,秦渊又怎能认出他这幅鬼样子?
蒋毅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就算秦渊觉得自己有些许面熟,只要自己矢口否认,想来对方也不会拿自己如何,便垂首说道:“大人......”
秦渊听道对方的声音,心头一跳,好似是被烫到一样,松开了手。
面前这个小倌,声音Yin柔,衣着庸俗粗鄙,怎么可能是那个人?
慕秋方才一直在为秦渊按揉肩膀,明显感觉到秦渊在看清蒋毅的面孔时身体一僵。
敏感如他,在声色场里混久了,有些微小的细节,即使当下弄不清是什么喻义,他也能够判断的出这一切是否对他自己有利。
慕秋可以非常确定,方才秦渊的这一反应对他来讲并不是什么好兆头,秦渊是他的客人,迄今为止,还没有什么人敢从他的手中把客人抢走。
“还不快下去!莫要扫了大人的兴致。”慕秋对蒋毅说道。
蒋毅连忙垂首行礼,低着头退出了房间,末了将房门合上了。
宋承鲜少看到秦渊失态的样子,从踏入潇湘馆到现在,对方也并不见有几分兴致,他先前心里还在犯嘀咕,怕秦渊是个性冷淡的,那他费心安排这一次夜游潇湘馆可就是彻底的无用功,可刚才见秦渊抓着个小倌的手腕不放,宋承顿觉这一次可能没有白来,于是侧身问道:“秦兄可是看上刚才那位了?”
秦渊很快整理了表情,神色已是滴水不漏,只道:“怎么可能。”
宋承想了想,转而向慕秋问道:“刚才那个人怎么不来伺候?”
慕秋低低一笑,委婉的说道:“两位大人是贵客,只怕说多了会坏了大人的兴致......”
宋承:“哦?这话怎讲?”
慕秋不想过多谈论蒋毅,只想把话题引开,说道:“大人可想听曲儿?慕秋为两位大人弹奏一曲可好?”
宋承却不依不饶,问道:“诶,莫要把话岔开,你且说来听听,那人到底怎么回事?”
慕秋一边帮秦渊继续捶着肩,一边道:“慕秋只怕污了两位大人的耳,大人就不要再难为慕秋了吧......”
宋承看了眼秦渊,继续说道:“保证不治你得罪,你尽管说便是了。”
慕秋得了宋承允诺,这才缓缓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在我们这潇湘馆里,什么样的ji倌伺候什么样的贵人,是颇有讲究的。比如,像两位大人这样的贵人,慕秋自然不敢怠慢,但那些伺候粗鄙之人的下等ji倌,自然没有资格伺候两位大人。”
“不过刚才那位说来也有趣,他呀,好几礼拜都没人光顾了,就连巷口的伙夫、屠夫都嫌弃他不够滋味,凤姬妈妈看他可怜,这才让他在我房里打打下手,做些端茶送水的事,赚些辛苦钱,还望两位大人见谅,不要觉得他有伤大雅才好......”
宋承很快明白了慕秋的意思,言下之意,人有三六九等,这ji院里的小倌也跟着被分了层级:慕秋是潇湘馆的头牌,自然是伺候上等贵客的,那些达官贵人、挥金如土的客人,都是他的座上宾;而那些手头并不宽裕,又想来寻点乐子的普通百姓、市井小民,自然又有另一批小倌来伺候着,价格也自然便宜许多。
而听慕秋的意思,恐怕刚才来的那个小倌算是混的最差的一类,连粗鄙之人都不愿花钱买他了。
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谁来这里不是为了春宵一夜?人们都是想来图个痛快,谁想要来花钱添堵呢?
小倌里最上乘的姿色就是慕秋这样的,年轻,漂亮,又有眼色,懂得如何讨人欢心,最好还能让人附庸风雅一番,yin个诗作个对,令人觉得清雅脱俗。不过想买慕秋一夜可是价格昂贵的很,不是所有人都付得起,那么退而求其次,找个腰肢柔软的,听话懂事的也不错。
但最糟糕的一类,恐怕就要数蒋毅这一类小倌了,对方看上去年纪偏大,已经不太适合再做这一行,一来他的身体已经有了成年男子的体征,失去了年轻男孩子的娇嫩柔软,二来这个人的打扮实在庸俗不堪,令人不敢恭维,稍稍有些品味的嫖客,恐怕都不会想要浪费钱在他的身上。
看看蒋毅,再看看慕秋,简直是一个如残羹,一个如美玉,不可同日而语。
慕秋一